“洛伊是我看着长大的妹妹,我心里多少还是相信她的为人。”骆利川说了实话,“但是我相信我的判断,更相信你。”
他不是傻子,不会被洛伊的眼泪和示弱影响了判断力,也不会因此而怀疑夏彤。
“你。”一出声,夏彤就听到了自己浓重的哭腔,微抬着头,眼眶里不争气地蕴满了泪光。
她想到过其他结果,比如骆利川夹在两个人中间,最后会因为和洛伊十几年的交情倒戈,不愿意相信她。或者是相对比之下,骆利川会更愿意相信那个听话懂事、为她挡了一刀的洛伊妹妹。
唯一不敢相信的是骆利川会这么笃定地相信她,而且还果断地将洛伊调走。
“小傻子。”骆利川失笑,伸手在她毛茸茸的头顶上摸了下。
“谁让你什么都不说,也不理我,一天到晚就会发问好的短信,我才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夏彤反驳着,声音里夹着娇俏的音调。
“你还笑,就不怕我一气之下拖家带口走了吗?”
她心里对于骆利川后来都没有主动找她的事情还是有气的。
“你这辈子顶多也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蹦跶,还想去哪?”骆利川伸出去自己的手臂,“这件衬衫是新定制的,要是你还想哭的话我可以借给你擦擦,不收费。”
他就是这么一调侃,没曾想夏彤真的扯过衬衫开始擦。
“心疼了?”夏彤撇着嘴,悻悻地看着被蹂躏的衬衫。
“没有。”
“切。”夏彤深呼吸着,咳嗽了几声,“我听说洛伊的爸爸到公司找你了?”
“嗯。”骆利川没有隐瞒,“他想让我娶洛伊。”
“那你......”
“我用了几个项目作为交换,也算是感谢洛伊替我挡的那一刀。”他知道这种方式不是洛伊想要的,但是除了这个,他什么也承诺不了。
夏彤点了一下头,“你就那么相信我?”
骆利川伸手将人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语气真挚“你说没有,我就相信。”
虽然没有看到骆利川的脸,但是并不妨碍夏彤听到这话心里依旧很是感动。
饶是她最亲的哥哥还有喜欢过的人,都没有对她这样全身心的信任过。
“嗯。”
两个人算是和好了。
“其实我搬走也不全是因为赌气,我妈妈的身体不好,家里现在也只剩下我可以陪着她了,所以才想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夏彤解释着。
“我知道。”
“今天下午和江辰......”夏彤还没有说完,就被骆利川亲了上来,鼻息之间都是骆利川身上好闻的古龙水味道。
半响,骆利川才将气喘吁吁的夏彤松开。
“下次你再这样,我就把你丢到海里喂鱼。”骆利川恶狠狠地警告着。
夏彤想起来什么,一秒切换成委屈巴巴的神色,“那我的工资?”
“你见我什么时候扣过你的工资。”骆利川牵着她往台阶下走,“我送你回家。”
夏彤的心里都被甜蜜占据着,乖顺地被骆利川牵着走。
一路上,夏彤嘴角的笑都没有收敛住,眼神肆无忌惮地在骆利川的身上徘徊,“其实我都想好了,如果今晚你说你相信洛伊,或者是不打算和我在一起了,我就带着妈妈、宁宁一起搬家,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从开始到现在,夏彤都是清楚骆利川和她之间的差距,唯一支撑着她坚持下去的就是骆利川对她的喜欢和信任。如果这两样都没有了,她也没有必要再强留在骆利川的身边。
反正之前一个人的日子也过来了。
“如果你不来找我,明天我也会去找你的。”骆利川的声音平稳,眼神里的不安被遮掩住,“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就算是要和夏彤保持距离,他也不能让这件事在两个人的心里成了疙瘩。
“其实这件事我做的也不好,我应该和你解释清楚的。”夏彤开始反省自己,“在那种情况底下的确任何人都会想歪,就算调换了位置,我也不能保证我百分之百地相信你。”
所以她才对骆利川的信任很感动。
“不会有下次了。”骆利川笑着。
“要是有下次,我也跟着哭,看你心疼谁。”夏彤揶揄着,眼睛里是清晰可见的笑意。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小区楼下停着。
“咦。”夏彤疑惑地看着骆利川,后知后觉她根本就没有说自己的新家在哪。
“知道你为什么翻不出我的五指山了吧。”骆利川侧身下车。
“你来过吗?”
想知道她的地址对于骆利川来说并不难,只是当时两个人处在了冷战的状态,骆利川应该不会来调查她才是。
“嗯,来看过,也安排了人保护你的安全。”
今晚的骆利川尤其好说话,而且有问必答。
“下雨了吗?”夏彤眨巴着眼,“一般来说上帝感受到了你的诚意并且铁了心要惩罚你,就会下瓢泼大雨。”
“脑袋瓜子成天想什么呢。”骆利川失笑。
“好了,我先上去,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夏彤转身就想走,刚走了几步就被骆利川牵住。
“谢谢你来找我。”骆利川的声音很轻。
“那是,我的人必须我自己来抢。”夏彤笑着宣示。
正式地道了晚安,夏彤蹦跳着上楼,感觉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移开了,心情也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起来,感觉吹一口气就能飞起来了。
躺在床上,夏彤还在回忆着骆利川说的那些话,兴奋地在大床上滚来滚去。
“妈妈,你又吃多了?”夏嘉宁疑惑地看着自家妈妈的傻笑。
“没有。”这一回是吃到了超甜的甜品。
“那你是饿了?”
“你好好看你的书,小屁孩。”夏彤往旁边腾了一个位置。
“你们大人最麻烦了,哼。”夏嘉宁瘪着嘴,低头看着教科书。
一整个晚上,夏彤都洋溢在甜蜜的心情里,就连梦里的花花草草都是草莓味道的。
而在小区的楼下,有一辆车却迟迟没有离开,驾驶座上的人呆坐着,狭长的眼神里尽是挫败,骨节分明的手垂放在方向盘上,嘴角上扬起一个嘲弄的弧度。
所以,这么多年,你的心里始终没有我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