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刃急死了,频频看表,真怕藤棠妆不来,坏了计划。
等了约莫半个多钟头,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开过来了,缓缓停下。
“腾”一声,车子颠了颠,司机还以为是普通的石子,也没在意,其实是撞上了勾钉,至少两枚。
卢笑尘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拧起唇角,洋洋得意,摘下一片树叶扇了扇风,自以为是诸葛亮了。
他虽然成不了大气候,但确实很阴险,勾钉这种东西,钉在马路上之后,连内胎都能给勾出来。
“小熙,这里!”
车子停稳,藤棠妆从后窗伸出头来,对他挥手,格外热情的说道,“等久了吧,上车!”
虽然韩熙刃犯过混,对她下药无礼过,但是,她不准备计较了。
也计较不了,他老妈是沈墨君,舅舅是沈卧,外公是沈朗,背景太强大,她只能吃暗亏,再说韩熙刃也没得逞,算了。
“谢了,妆姐姐!”
韩熙刃挥挥手,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弯腰进了车,和藤棠妆一起坐在后排,“姐姐再不来,我就步行出去打车了。”
“小熙,实在不好意思,车子堵了。”
藤棠妆抱歉的看向他,为自己的迟到解释。
“没事。”
韩熙刃淡淡一笑,“本来,我还以为妆姐生我的气,不肯来呢。看来是我小人之心。”
“那事已经过了。”
藤棠妆拍了拍他的肩,勾起唇瓣,嗓音几许明媚,“我们从小就有来往,我一直把你当弟弟,如今身处异国他乡,认识的人不多,你也算是我的一个依靠。”
你也算是我的一个依靠。
闻言,韩熙刃眼神一滞,心生愧疚,妆姐姐,你知不知道,我要把你送回地府老家?
“以后别有思想负担,嗷?”藤棠妆体贴的说道。
“嗯。”
韩熙刃不自然的点点头,心中有些不忍,这件事上,藤棠妆是做的不好,但是罪不至死。
可是,如果她不死,舅舅就单不了,折薇就没着落……
“嘭……”
韩熙刃正在深思,突然,伴随着一声巨响,轿车打了个旋撞在花坛上,车身剧烈晃动了几下。
“妆姐,小心!”
韩熙刃眼神一凛,闪电般的揽住藤棠妆,把她护在胸前。
晕。
韩熙刃瞬间就后悔了,暗骂自己废柴,不应该揽住她,而应该趁机把她的脑袋狠狠撞向车框,她还有命?
韩熙刃摸了摸口袋,一点武器都没有,如果身上有把瑞士军刀,插她脖子里,就说是刚才的误伤,也是可以蒙混的……
唉,多好的机会,错过了!
都怪老舅。
卢笑尘不肯让他动手,一点利器都不让他带,世界上没有父亲希望儿子是个杀人犯的。
手上一旦沾了血,基本上就告别社会了,每天都会担心被警察带走。
所以,卢笑尘决定,杀人越货的事情,让他来!
“啊!我好怕啊,熙刃!”
藤棠妆尖叫着,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抱着韩熙刃腰不肯撒手,“小熙,有人要抓我,把我关黑屋子……救我,救我……别让坏人带走我……”
天知道,被囚禁十年给她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
如果她知道危险就在身边,此刻自己想依靠的男人,正盘算着怎么阴死她,心理阴影会突破天际。
“没事,没事……别怕,这里治安挺好的,不会有人抓你。”
韩熙刃安慰着她,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看向司机,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开车小心点!吓到小姐了。”
“Sorry,藤小姐,韩少,爆胎了!”
司机抱歉的说道,“先下车吧,换胎需要把车顶起来。”
“韩少……”副驾驶的保镖,看向韩熙刃,恭敬的请求,“没想到出现意外情况了,请代为照顾藤小姐,我来警戒。”
“好。”
韩熙刃满口答应,冠冕堂皇的说道,“都自己人,用得着只管吩咐。”
司机和保镖同时下车,确定没有危险,请藤棠妆下车。
一个换胎,一个警戒,很有专业保镖的素养。
藤棠妆惊魂未定,身子哆嗦的跟筛糠似的,软在韩熙刃怀里爬不起来。
韩熙刃不安的转着眼眸,心里着急,老舅死哪去了?
“真倒霉!”
司机换好一边车胎,立即傻了,另外一边的车胎也瘪下去了,向主人紧急汇报了这一情况,“藤小姐,两边的车胎都坏了,备胎只有一个,需要联系4S店。”
“怎么会这样?”
藤棠妆拧了拧眉,还准备看发布会呢,这不耽误时间吗?
“妆姐,我看还是打电话给我舅舅,让他派个车过来。”韩熙刃建议。
“算了。”
藤棠妆抑郁的摇摇头,她现在寄人篱下,深得沈卧的嫌憎和厌恶,哪敢麻烦尊贵的主人呢?
比起沈卧冷若冰霜,韩熙刃暖很多,她更愿意依赖熙刃。
突然,藤棠妆的心再次恐怖到最大极限,好像意识到什么,紧张的看着四周,怎么那么安静,安静得充满诡异。
“小熙,你说,这车轮同时坏了两个,不是别人蓄谋的吧?”
藤棠妆惊惶的问。
十年的囚禁,让她苦不堪言,稍微一个风吹草动,都会让她惊惧不已,胆子缩得比芝麻粒都小。
“应该不会,别怕,有我,我会保护你的。”
韩熙刃把她揽进怀里,再次安慰道,“这里是富人区,没人敢在这里闹事,妆姐,到花坛上坐一下吧,你脸色不好,休息一下。”
“算了……”藤棠妆无力的摇摇头,脸色愈发惨白,“花坛太凉了,我很怕冷的。”
“没事,用我的衣服垫着。”
韩熙刃揽着藤棠妆过去,把外套脱下来,叠几下,铺在花坛上,安排藤棠妆背对着车辆坐下,焦急四顾。
老舅在哪猫着呢?
抓紧动手啊,趁没人利索的!
韩熙刃都想自己动手了,卡脖勒死她,但是两个保镖还没搞定呢,真是燥死了。
他掏心挖肺的念着折薇,想去薇动时光馆阻止他们分手,这样耽误时间,等他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爱情关系里,永远没有对等。
爱的那方拼死付出,被爱的一方浑然不知,也不领情。
还好,卢笑尘终于出现了。
他带着草帽子,嘴上捂着口罩,手里端着电锯,大摇大摆的走到出事的汽车旁边,给花坛里的冬青剃头剪枝。
乔装的很专业,和一般的花农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