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郁岑然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朱莉身躯震了震,很轻微的异常,她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却没有料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落入了郁岑然的眼里。
郁岑然护着南桥,结实肌肉的健美线条手臂环绕住南桥的肩膀,在外人面前丝毫不掩饰对南桥的呵护。
南桥现在脑海里一片混乱,没有多余的想法,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陈怡琳,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南桥,还有郁岑然,满是幽怨。
等到南桥和郁岑然消失在投资部的走廊尽头,陈怡琳依然没有收回视线,艾伦抿了口温水,走上前来戏谑:“得了,整天惦记着别人碗里的五花肉,你也不嫌膈应得慌!”
垂落在身侧的手握紧,陈怡琳瞪着艾伦,没好气:“要你管,死娘娘腔!”
艾伦毫不示弱,两人当即在办公室里掐架,好多人上前劝架,朱莉却是觉得头痛异常,捻了捻眉心,故意趁着众人混乱的时候快步走到了安全通道里。
从包里掏出手机,朱莉目光落在收件箱上,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条汇账信息,银行提示自己的账户就在刚刚收到了一款二十万的转账。
双手紧紧捏着手机,朱莉不安紧张,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朱莉吓了一跳,先是急忙捂住手机的外放喇叭,过几秒忽然想起已经调了静音模式。
垂眸,朱莉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好几秒之后,划开,接听,手机按在脸庞上:“喂?”
那边传来一个甜美柔和的女声:“钱都收到了,我说过不会亏待你的……另外,你父亲已经转到最好的医院了,大概下个星期就可以开始做手术。”
朱莉嘴角浮现一抹喜悦:“谢谢薛小姐。”
没错,这位薛小姐,就是说的薛雨薇。
薛雨薇听着那边的女人对自己感恩戴德,脸上挂着不耐烦,抬起涂着丹蔻的手仔细端详,听到那边说了一句“不过”,薛雨薇眉头拧起,等待下文。
朱莉手指绞着衣袖,很是不安:“薛小姐,您让我靠近总裁,这一点我恐怕做不到,因为总裁他实在是……”
实在是太不近女色了,不管怎么暗示都不上钩,对付一般的男人尚还可以,可是要靠近这么一个气场强大的男人,说实话,朱莉没有信心,也不相信自己能够轻易做到。
别说靠近了,朱莉在郁岑然的面前根本就不敢太过放肆,她总感觉郁岑然看事情很透,看人的目光也很毒辣,要是胡乱出手惹恼了对方,那就是吃不到羊肉反而一身骚。
郁岑然绝对有办法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薛雨薇听完朱莉的话语,眉头向上挑了一下,眉眼间有笑意:“我知道了,岑然哥就是这样,不是哪个女人都可以随便靠近的。”
朱莉连忙附和,说是只有南桥才能近得郁岑然的身,但是这句话却让薛雨薇一下子脸色大变,只不过在电话里看不清对方的情绪变化,薛雨薇没有多说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偌大的房间里,薛雨薇站在落地窗前,素净白皙的手执着一个高脚杯,杯里盛着血液一般色泽的液体。
轻轻摇了几下高脚杯,薛雨薇扯动唇角,蓦地,突然将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血红的液体当即四溅,有几滴溅到薛雨薇的裙角,白与红的映衬,对比很鲜明。
听见声响,薛家的下人急急忙忙冲上楼来,轻敲了几下门,没有得到回应,敲得更急:“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薛雨薇蹲下.身子,两手环抱住自己的膝盖,脸埋在双膝之间,眼底一片阴鸷:“滚,都给我滚!”
薛雨薇的脑海里还回荡着朱莉方才说的话,只有南桥才能近的了郁岑然的身……南桥,又是南桥!
那个阴魂不散的贱人!
薛雨薇烦躁,手插进发丝之间一阵乱抓,半晌,薛雨薇再次抬头,发丝凌乱如同疯子,嘴角却是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阴笑。
南桥么,你一定要和我争郁岑然是么,那好,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薛雨薇捏着手机,打开邮箱,手指飞快灵活地在屏幕上戳点着,一会儿之后,按下发送键。
……
另一边,郁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郁岑然将南桥带到办公室,安抚了一下,亲吻着南桥的头顶说是让她不要太过担心,因为还有重要的会议要开,郁岑然在办公室里没有呆几分钟就走了。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只剩下南桥一人,独自一人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南桥趴在休息室里,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总是在想,到底是谁把策划案泄露了出去?
霍庭是最后一刻才修改的方案,而在此之前,部门经理将南桥的策划案印刷成文本发下去供人学习,如果硬是要说有人故意泄露消息,那么投资部的每个人都将成为嫌疑人物。
连南桥本人也不例外。
终于,在第N次翻身时,南桥哀嚎一声,头闷在被子里,而后忽的打开,双眼向上翻成死鱼眼,目光呆愣看着惨白的天花板。
“要疯了……”南桥双手半撑着在床上坐起来,扭头去看放在桌子上的闹钟,时针和秒针分别指向了六点半的方向。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南桥抹了一把脸,脚套进鞋子里,走到外间拿起手机想给郁岑然打电话,垂眸,目光却是不经意地瞥到了一条推送的头条新闻。
——郁氏集团面临抄袭危机,对方是与总裁夫人多次花边绯闻的霍家大少!
南桥心口一紧,秀美的眉拧成一团,点进去一看,更是差点被气得一口血都快要喷出来!
新闻中贴出了大量南桥和霍庭的照片,并且有媒体见缝插针,言语间都是指责暗示这次的资料泄露是南桥故意所为。
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媒体曝光的新闻无疑是把南桥推到了风口浪尖。
南桥心底一阵烦躁,那些被媒体言之凿凿的所谓“证据”,有很多都是顾巧巧和霍庭在一起的照片,甚至不是南桥本人。
那些照片之前已经澄清了的,没想到爆发一场公关危机,有好事者又趁乱翻陈年旧事重谈,南桥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捏着手机的手背上青筋暴露。
显然是很生气。
这时,郁岑然从外面走进来,会议刚刚结束,郁岑然的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随手将脖颈上的西装领带扯松,郁岑然将外套扔在沙发上,坐下。
南桥胡思乱想了很久,这会儿看到郁岑然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
南桥急忙凑上去,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过于慌张:“怎么样,有查出什么吗?”
郁岑然知道南桥指的是投资部内鬼的事情,抬手捻了捻眉头,郁岑然语气淡淡:“不是说了给两天时间吗,还不急。”
听到这话,南桥不乐意了,将手机递给郁岑然看,郁岑然扫了一眼上面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单手撑着脸庞,半晌,抽出一根烟点燃,兀自吞云吐雾起来。
烟雾模糊了郁岑然的脸庞,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南桥心急,又被迫跟着吸了一口烟,当即呛得眼流直流,咳嗽不停。
“好了,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郁岑然睨了一眼,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捻灭,终究不忍心,伸手轻拍后背帮着南桥顺气。
过了一会儿,南桥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南桥才刚刚嗫嚅嘴唇,郁岑然便站起身来,捞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声线低沉:“走,我先送你回家。”
对于南桥来说,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回家?只是,郁岑然的脸色不是很好,南桥斜眼过去扫了几眼,终于还是决定不再说话。
车内一片平静,安静得仿佛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南桥将头靠在柔软的车后枕上,静静地感受车内的压抑气氛。
郁岑然偏头看向南桥,薄唇扯动,嗤笑:“怎么垂头丧气,这么点事情就能把你打垮了?”
说话间,郁岑然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按下了音乐的按键,一股舒缓的舒伯特轻音乐在车内流淌,柔美的音符节奏也将人心底的不安稍微缓解了一些。
南桥揉着太阳穴:“我只是觉得,辛辛苦苦做的策划案,突然被别人说是抄袭,而且还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情……”
顿了顿,南桥继续说道:“郁岑然,我觉得有点累。”
郁岑然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的路况,听到南桥的话语,郁岑然眉脚上扬,而后大手从车档移到南桥的手上,温暖干燥的大手覆盖住南桥的手背。
郁岑然的语气平和,有一股安抚人心的魔力:“安心,我会处理,你只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够了,别的我来做。”
南桥点头:“嗯。”
车子行驶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然后在别墅面前停下,出门的时候郁岑然给张管家打了电话,因此车子停在门口的时候,南桥一抬眸就发现张管家已经等候在门口了。
打开门,张管家迎上来,接过南桥手上的东西,张管家对郁岑然说:“郁少爷,我会好好照顾少夫人的,您请快回去吧!”
郁岑然又叮嘱了几句,让南桥赶快回房间休息,南桥一一答应了下来,接着郁岑然长腿跨上车门,大步离开,立马赶回公司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