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弃先是让几位姑姑先出去把结果通报给皇上,再以自己有事情要问那万武氏,把其余近身的宫女都遣到了外面那里等着。
等殿内就只剩下莫弃与那妇人的时候,她才不以为然地看着地上那名跪着的妇人。
细细打量了一下那妇人,莫弃得出的一个结论是:胆子还真小,左不过自己也就随便吓唬她一下罢了。
不过虽然自己没什么损失,但刚才要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担惊受怕一场。她莫弃向来是恩怨分明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总不能自己就这样被白白吓唬吧!
这样一想,莫弃心里便有了主意见着那妇人几乎声泪俱下地求饶,莫弃悠哉悠哉地蹲了下来,
“虽说你之前是我的养母,但我也记不得有这回事儿了。你连我都分不清,还好意思冒充是我的养母,真是可笑!”
莫弃的言下之意就是说那妇人才是假冒的。
妇人一听这话,更是诚惶诚恐地:“娘娘恕罪,是老身有眼无珠冒犯了娘娘!只是老身确实是娘娘在幼时的养母啊!”
“哦?可是既然你说你们收养了我,那么为何当初你们要抛弃我?”莫弃这话其实是替那个莫家小姐问的,她平白无故地占了人家的身份,总不能连人家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吧!
“这……娘娘恕罪,民妇家里只是一个农家,因为收成不好,家里的孩子又多,实在是别无他法了呀!”妇人声音低哑,脸上皆是惊惧的神色,“而且娘娘您离开了民妇家还能过得更好!”
“呵,说的貌似有那么几分道理!那我倒是要好好谢谢你了!”莫弃一声冷嗤,眼前这妇人脸皮还真是够厚的,把人抛弃了还能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莫弃不禁翻了一个白眼,什么能够过得更好,全都是为了脱罪的借口!她莫弃自然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了,可是莫家小姐呢?从小就颠沛流离,无亲无故的,现在还不知所踪呢?得到了更好的?啊呸!
“不敢……”妇人的声音颤颤魏巍。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我是如何生活得好了?”莫弃一个机灵,声音冷冷的。
妇人思忖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娘娘现在得以认祖归宗,又嫁入了皇家为妃,富贵荣华享受不尽,是人人都羡慕不来的福气!”
“呵,你说的这些都对,本妃现在确实是处在了一个人人都羡慕的位置!只是这些都是本妃自己的运数,与你何干?还是说你以为当初收养过本妃就可以借此来攀龙附凤了?”
“不……不是这样的,民妇是绝对不敢有这个念头的!还请娘娘明鉴,饶了民妇吧!”
莫弃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这才回头道:“你放心,虽然你对我不仁,但是好歹你也是对我有过一段时间的养育之恩的,不管你之前对我好坏与否,就凭着这点情谊我都该放过你!”
“谢娘娘宽宏大量!娘娘真是菩萨心肠!”那妇人一听莫弃说不计较当年的抛弃之事便千恩万谢地又对莫弃叩首。
“行了,你也不必谢我!前程往事我虽不计较,但是今日一事你我之间便再无半点情义在。
我虽然不会落井下石,但如果一会儿皇上追究起来了,我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绝对不会为你求情的,你好之为之吧!”莫弃说完看都不看她一眼便走出去了。
外面的宫女看见莫弃出来了,“娘娘的事情可谈好了?”
“嗯。我要问的已经问完了,你们可以把她带出来了!”
“是!”
莫弃刚走出去,众人也都看了过去,莫弃先朝着皇帝行了一个礼,因刚才已经派人只会了皇帝一声,所以皇帝也没有多问莫弃在殿内与那妇人具体说了什么。
“父皇,儿臣的画已经作好了!请父皇过目!”慕霜寒看了莫弃一眼,随即收回视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英海公公会意,立即把图画呈上去给皇帝看。
身边的几个小太监帮拿着画展现于皇帝眼前,皇帝看了不禁也为画中女子为之一振。
画中的女子有着一张清秀灵逸的脸蛋,未施粉黛的小脸比宫中的任何女主都要美上三分。女子一袭飘袂的白衣恍若神仙妃子,那再配上那曼妙无比的身姿,真乃是绝色佳人。
众人屏气凝神地看着皇帝那诧异的眼神,盈华公主因好奇心重,便道:“父皇,有什么问题吗?”
皇帝却不搭理她话,反而是侧首看向慕霜寒:“寒儿,这画中人真是你的侧妃莫弃?”
“是的,父皇!”慕霜寒据实以告。
皇帝又看向了那话,不禁感慨道:“美!真是美!美得不可方物!”
莫弃:……这老皇帝该不会是垂涎之前希夜的美色了吧?看个画也能生出这副表情,这也没谁了!
众人有些茫然得不知道说些什么。
半晌,周围都是一片静寂之声,慕霜寒才道:“父皇,刚才掌事姑姑们已经亲身证实了莫弃身上确实是有胎记,且与那民妇所言正好吻合,况且儿臣已经把画给作出来的,还请父皇为莫弃主持公道!”
“是,说得对,说得对!”皇帝刚才一直沉浸在观赏美人图的喜悦之中,被慕霜寒这样一说这就反应了过来。
“你……既然你说可以认得出莫家小姐,那你且过来看看,看一下这是不是你们口中的莫家小姐!”皇帝沉着嗓子指着那个证人老管家道。
“是,草民遵旨!”一旁的那个管家这才快步的走了过去。
管家也走近看过去,看了以后也是脸色大变起来,这……这不是……?
“如何?”皇帝也看到他脸色骤变的那一刻。
“回禀皇上,她……”管家咽了咽口水,把目光看向了顾良,但因害怕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管家,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啊!就算是你说不是,可胎记却造不了假吧!不管你的答案如何,圣上都会再派人去调查。倘若发现你说了谎,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其罪当诛,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慕霜寒注意到他的视线,便抢先一步震慑开口。
“她……她确实就是当年的莫弃!”管家结结巴巴地道。
“那你之前为何说她是假冒的?”盈华公主不禁也被气到了,今天好端端地冒出来这么些人不仅是搅和了他们皇家的家宴,而且还敢诬陷她的好朋友莫弃,这委实让她不得不动怒。
“草民该死,是草民眼瞎了,但这也不能怪草民啊,谁让她现在变成了这样。”那管家战战兢兢地回答。
“父皇,此事早已经揭晓,是这群人意图诬陷莫弃,若是人人都如此,那么我们皇家的尊严要搁置于何地?还请父皇为儿臣、为莫弃做主!”慕霜寒一把跪了下来,一副受害者的口吻请求皇帝圣裁。
顾良以及那对夫妇还有那老管家都一起跪了下来讨饶道:“皇上开恩,皇上饶命啊!草民是冤枉的!”
“父皇,儿臣以为不然!”慕千决这个时候忽然开口,“莫侧妃虽然有着与那民妇所说的胎记,但毕竟莫侧妃的容貌已经经过了修整,谁也不知道原来的样子是如何,更何况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莫侧妃的胎记只是偶然若或者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呢?”
“六皇弟这话是什么意思?事实已经昭然若揭,难不成你还以为我故意欺瞒父皇不成?如果莫弃是假的,
那么我又如何能把她以前的样貌给画出来?”慕霜寒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早知道慕千决一定会伺机而动,趁此机会落井下石,想来他也是背后的主谋,眼见事情准备败露,所以便站出来干扰皇帝的决断。
莫弃在一旁也无语得很,这个慕千决摆明了就是幕后黑手,现在又来横插上一脚,分明就是不让她与慕霜寒好过,这人的心思可还真是歹毒。
“呵,五皇兄可别多想,我也是站在不同的角度为父皇分忧嘛!我可不是要故意针对你们俩的,只是我这疑虑未消,心里闷得慌!”慕千决说得是一脸的云淡风轻,说完又对慕霜寒露出和善的笑意,这样子在外人看来还真像他所说的那样,就只是因为心中有疑虑才不得不说出来。
莫弃在一旁不禁又翻了一个大白眼,心里暗自腹诽这慕千决说起谎话来还真是够蛊惑人心的,若不是自己早已经看出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怕这会儿自己也早已经被他给骗得晕头转向了。
“六皇弟这话说的可还真是轻巧,”慕霜寒也没有动怒,沉着一张脸看着眼前这个说谎都信口拈来的慕千决,似笑非笑地讥讽道:
“这事情与你毫不相干,你自然是可以置身事外了!刚才正如六皇弟所言,今日若是外人这般质疑也就罢了,但皇兄也是自幼与你一起长大的手足,皇兄可谓是了解你比了解自己多得多。
你如此这般不信任皇兄,着实让皇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