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弃反应过来,朝着他笑笑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这一举动看起来甚是亲昵,周围的人都不禁多看了两眼。
皇帝身边的良贵妃正巧没话题跟皇帝说话,正巧看着莫弃这一对壁人,便来了兴致,轻抿着唇瓣轻笑地调侃道:
“皇上你看,这寒王殿下与侧妃还真是恩爱甚笃,不禁让臣妾想到了当初与皇上相识的时候。”
皇帝喝了一杯酒,不紧不慢地看了过去,这才侧首对良贵妃感慨道:
“爱妃所言甚是,不知不觉我们都已经老了!”
“在臣妾的心中皇上还是那样青春体健,皇上一点也不老。”良贵妃不禁攀附道。
“爱妃嘴巴还是一样甜!”皇帝闻言心情非常畅快地命身边的英海公公把桌上的一碗葡萄赏赐给了贵妃。
“臣妾谢过皇上!”
话音落下,皇帝这才开口让众人开席。
“皇兄与侧妃还真是羡煞旁人啊!不知道一会儿你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就在慕霜寒给莫弃布菜的时候,慕千决忽然低沉着嗓音用着只有这三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字咬牙特别清晰。
莫弃与慕霜寒双双侧目看了过去,只见慕千决正漫不经心地噙着酒杯,又在他们二人的注视下喝下了一杯酒,然后感叹道:“好酒!”那样子随意恣意得仿佛他没有说过刚才的话一般。
莫弃摇着手边的团扇,眼神里带着一股蔑视,语气却表现出无关紧要的样子:“这是哪里来的一只乌鸦,跟着我们到现在,叽叽喳喳的还真是烦死了。”
“夫人说的是!”慕霜寒笑得真切,“其实笑与不笑是事在人为,有些人不想让你笑,但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轻易让那个人得逞。”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慕千决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五皇兄、皇嫂,如风敬你们一杯!”坐在对面的慕如风临时起兴道。
听到对面传来声音,莫弃与慕霜寒这才看了过去,只见慕如风正平举着酒杯,温文尔雅地看着他们。
两人相视一笑,双双举起了酒杯。
少顷,宴会之上觥筹交错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过来了一只信鸽,那位置正好不偏不倚地就落在了皇帝席位跟前。
英海公公看着皇帝稍有些不悦的脸色,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赶忙呵斥那几个守卫在兰兮亭前面的几个侍卫,“你们几个还不快把这鸟儿给抓走!可别扫了了皇上的兴致!”
“是!”两个侍卫立即三步并做两步地上前把地上的鸽子给抓了起来,其中一个便看见了鸽子的脚上好像有东西,“启禀皇上,这鸽子的脚上好像有信笺!”
“呈上来!”皇帝阴沉着一张脸道。
英海公公立即接过侍卫递过来的信笺,毕恭毕敬地把它转呈到皇帝手中,“皇上请过目!”
皇帝接过那信笺慢慢地打开来看,众人都屏息着观察着皇帝的脸色,场面安静得连掉一根针都听得出来。
莫弃也在其中望着皇上,因为距离隔得远的缘故,所以并未看清皇帝究竟是何样的心情,不过隐隐约约之间好像皇帝看完了手上的那封信笺以后若有似无地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这一定是她的错觉,莫弃自己安慰自己,不过心却忽然砰砰地跳个不停,右眼皮也在一直跳,这让她开始有些安定不下来了,只感觉过后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反观慕霜寒,刚才慕千决已经在提醒过他无数遍了,想必信笺上的内容跟他脱不了干系,而且父皇那刺人的眼神他从小便揣摩清楚了,所以自己父皇手上的信笺绝对不是记述了什么好事情。
“来人,去宫门外帮朕把一个人给带过来!”皇帝的脸色忽明忽暗的,然后又下了一道旨意:“所有在这里的人没有朕的命令不准擅自离席!”
侍卫:“是!”
众人起身答:“是!”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侍卫便把一男子从石桥那边给带了过来。
从慕霜寒那个角度看到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男人与三两个侍卫一起走了过来,但是因月色的缘故却看不真切那人的长相,但不知为什么慕霜寒却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皇上,人已经带到!”侍卫带着那个人一起跪了下来,其中一个侍卫回禀道。
皇帝并没有开口,直接挥手让侍卫退下。
那人走近了以后,慕霜寒不禁脸色大变,那是……顾良!
“皇兄,我怎么见你脸色不大好啊!是不是看到故人了?”慕千决正巧看见了慕霜寒蹙眉的样子,不禁笑里藏刀地低声问道。
“难得六皇弟的视线不曾从我们夫妻两个身上离开过,五皇兄我真是要谢谢你了!”慕霜寒似笑非笑地扯着嘴角。
“呵,看不出来五皇兄还挺开心的。只是不知道五皇兄这笑容是不是真的而已!”慕千决出言讽刺道。
只听见这时候那个被带上来的顾良对着位置上的皇帝行礼道:“草民顾良见过吾皇万岁万万岁!”
顾……良?莫弃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只感觉头脑一片空白,几乎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容不得她思考。顾良就是之前说消失不见的人,现在他又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又是为何?
不过现在不是他是不是在大家的面前出现,只是他选择了这么一个出场的方式,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就是顾良?”皇帝沉闷地看着他。
“回皇上,草民确是顾良!”
皇帝:“不知顾合先生与你有何干系?”
“他是草民的父亲!”
“方才可是你通过飞鸽传书给朕的?”
“是的!”顾良忽然磕了一个头,态度极致诚恳,“请皇上恕罪,草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能通过这个方法才有机会见到圣颜!”
“方才你在这信中所言都是你的本意?”皇帝并未去看他,便直视前方,除了莫弃、慕霜寒与慕千决听得懂一些以外,众人是一脸茫然。
“是!草民在信笺上所言句句属实,实在是不敢欺瞒圣上!”
“好,很好!”皇帝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上,抬头看了过去,“五皇子、还有莫侧妃,你们两个过来!”
慕霜寒与莫弃大概也心知肚明顾良说什么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也比刚才淡定了许多,便手挽着手一起走了过去。
“儿臣参见父皇!”两人不约而同地跪下来齐声道。
皇帝看着在地上的这几人,并没有让他们起身的意思,莫弃与慕霜寒只得继续跪下。
“五皇子、侧妃,你们二人可认得在你们身边的这人?”皇帝旁敲侧击地问道。
两人侧目看了过去,正巧顾良也看了过来。
“认得!”慕霜寒坦言,“他就是顾良!他的父亲顾合正是莫席照的关门弟子。”
“既然你们都互相识得,那么顾良,你就把你心中所谓的冤屈给说出来,若是情况属实,我自当会为你作主,但是……如果敢恣意攀诬皇子与皇子妃,朕定要你把你治罪!”
“是!”顾良抬起头来回答,并在当场把他之前要说的话继续复述一遍给众人:“数月前,寒王殿下找到了我,说要我作个假证便会给我享用不尽的珠宝美女,我当场气得就立刻回绝了!
“可谁曾想这寒王殿下却不死心,日日夜夜派手下人来我所住之处守候,刚开始还是委婉地游说,但是后来见我不为所动便开始了恐吓殴打,甚至于威胁说要把我全家上下十余口的性命给除之,
所以在寒王殿下的淫威威逼之下,草民不得已答应了他所要求的事情,否则我全家老小的性命将不保!”顾良说得很是动情,好似这些事情都亲身经历在他身上一样,让人不禁顿生怜悯之心。
慕霜寒看着眼前这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禁在心里冷嗤一声。
莫弃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当日慕霜寒为了让她有一个高贵一点的身份难道竟然会逼迫这么一个人?不,莫弃摇头,这绝对不可能,她所认识的慕霜寒绝对不是这样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惜去恐吓威逼别人的人所以这其中肯定有别的内幕,她不相信她的心爱之人会有这样阴暗的一面。
“呵,简直是一派胡言!”慕霜寒直接反驳道。
皇帝眼眸里闪现一丝冷光:“顾良,朕问你,你刚才所说的作假证是作何假证?非得逼一个皇子这样花费人力物力这样为你大费周章?”
“回皇上,寒王殿下说要我为一个姑娘作假证,那姑娘就是寒王殿下身边的侧妃娘娘。他让我伪造一本先父之前在莫席照老先生那里得到的莫家族谱,并让我等待时机,若是因此有人来问及此事的话,让我按照他所交代的话去办,
就说寒王府里的那位莫弃姑娘就是有莫席照老先生血脉的莫家后人。借此为那姑娘谋得一个好身份,也好日后名正言顺地进寒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