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三抬头，见辰王依旧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他再次磕头，痛哭流涕。
“殿下，末将的爷爷、祖爷爷、祖祖爷爷，世世代代就没有一个识字儿的。
末将也不是读书写字的料啊！
您让教字先生教末将写字儿，末将真的用心学了，没招儿，就是写不好。
而且那些字儿一个个的太难学，末将忘了记，记住了又忘，是实在没辙了。”
听到这里，慕容辰的气稍稍消了些。
是啊。
这些大老粗们世世代代生活贫苦，别说读书，很可能连张带字儿的纸都没见过。
让他们自己写军册，实在是有些为难人了。
可军中密事又不能由他人代笔。
慕容辰忽然想起出使楚国时，楚国的将官们个个出身显赫，风流倜傥。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外加一手俊秀的好字。
虽然打起仗来有些弱，可其他方面还真是令人敬服呢。
他拧了拧眉头，瞪了眼跪在地上的将官。
“把你的鬼东西拿回去！
握紧了笔杆子，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写一遍！”
末了又强调：“若是叫本王发现你让教字先生代笔，定要重罚！”
“是！是！殿下！
末将这就回去重写！”
叫冯老三的将官捡起军册，狼狈地退了出去。
慕容辰一肚子气仍旧没消。
拿起下一本军册。
还好还好，比冯老三写的强多了。
这帮将官，每个人都给他们配了一个教字先生，总有能学出些样子来的。
慕容辰提笔蘸墨，在上面批注了一二。
忽然，身后响起娇俏的笑声。
他气还没消，猛地回头。
“笑什么？”
映雪公主知道他此刻心中烦闷，有意想逗逗他。
扬起小脸儿，桃花眼眼尾上扬，斜斜地睨着他。
“殿下还有心思笑话别人呢，殿下的字写的不也是......
要多丑有多丑吗？
嘻嘻嘻。”
慕容辰气急败坏，狠狠拍了下桌子，刚要发作。
映雪公主忙撅着小嘴儿继续道：“奴婢可没有窥探殿下军务的意思，奴婢只是不小心瞧见了，实话实说而已。”
“你......”
慕容辰还要发作。
映雪公主迎着他冷厉的俊脸，又道：“怎么，堂堂大燕国亲王，海纳百川，宽大为怀，难道还不许别人说实话吗？”
慕容辰接二连三想要发怒，都被映雪公主娇俏的言语顶了回去。
望着她拿腔作势的小模样，本就生不起气来，如今连想要装一装都装不出来了。
死丫头竟然敢说本王的字写的丑？
殊不知，本王在燕国武将之中，书法已是数一数二的精妙。
任何人瞧见了都要夸赞一二。
怎能让一个黄毛丫头看不起！
他冷哼了一声。
“本王军务繁多，刚刚不过是随便写了两笔，切勿以此评判本王的墨宝。”
墨宝？
还墨宝！
“哈哈哈哈哈哈。”
映雪公主笑出声来。
这么丑的字儿，是怎么好意思用“墨宝”这样高大上的字眼的。
她笑了许久。
望着慕容辰越来越森冷的目光，笑声越来越小。
渐渐收起笑容，拉住他的胳膊。
柔声讨好道：“殿下说的是。
殿下有这么多军册要批阅，怎么可能每个字都好好写呢？
至于殿下的墨宝......”
说到“墨宝”两个字，映雪公主又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