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自然也已经察觉到朱元璋不愿意聊这个话题,赶紧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意,换了个话题缓解尴尬道:“嘿嘿,爹说了这么多,这茶是不是已经凉了不少,现在天冷,儿子让他们给爹换一壶去。”

面上虽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心中则是暗暗一阵凛然:「此人竟那么厉害?连父皇如此英凛神武、蛮横霸道之人都闭口不谈,不愿意提及么?看来他的确是站在淮西勋贵身后把父皇给坑惨了啊!」

在他看来,就算朱元璋没有说什么,但这个「没有说什么」其实也透露出了许多信息。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便十分警惕起来,甚至心中多了几分忐忑和畏惧之意。

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神仙?

朱元璋敛起自己眼中的深意。

将茶碗里剩下的茶水,粗犷地连着里面的茶叶都不以为意地灌进嘴里一饮而下:“喝个茶,哪儿来那么多讲究。”

随后饶有兴趣地顺着朱棣提起的话题,道:“你说起这天儿冷的事情……倒是又让咱想起来了,昨日咱还看到你北平府的街上冻死了人!”

冻死人,这种事情本来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不值得反复提,不过……

撇开应天府的话题不说。

朱元璋本来就对朱棣也存了几分试探之意,如今朱棣提起天气,而今天他一大早出门逛街,又看到自家好大孙的施为居然都已经悄悄弥漫到北平府一带来了,朱元璋自然就想看看,自家这个老四,会有什么好的想法,毕竟昨天虽指责了一句,可是在地牢里匆匆忙忙的,也没看出来什么。

听到朱元璋这话。

朱棣一时恨不给自己来上一个大逼兜。

特么的好端端我提这茬儿干嘛?

不过……天儿冷了冻死人……这不是常规操作么?每年都要发生的事情,昨天揭过去了也就罢了,怎么今天这活爹还盯着不放?魔怔了?

当然,就算他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面上也还是不敢造次的。

沉吟了片刻。

朱棣才紧促起眉头,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委屈巴巴地替自己辩解道:“爹呀,你说这老天爷的意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儿子也左右不了天地四时啊。况且南方便也罢了,这里地处北境,天气更是寒冷严酷,更甚于应天府一带许多……”

“老实说,此事爹你也不能扣儿子头上吧。咱大明皇朝,每年冬天不都得这么死人么?”

朱棣声音有些弱弱地道。

昨天说起此事的时候,是在地牢里,他还把自家老爹给逮了,朱棣心虚,想着一味认错敷衍过去,没想到今天会被再次提起,他当然还是觉得委屈,也把这委屈诉了出来。

他感觉自家老爹就是魔怔了。

一件这么稀松平常的事情,非死逮着为难他……

朱棣说完,便听到自家老爹轻叹了一口气:“唉……”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家老爹虽然没有多说什么,神色之中却似是带了几分失望的意味一般。

总给他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他心中也是一阵纳闷儿——这事儿是过不去了?

想到这里,朱棣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目光突然微微一亮,道:“对了,爹你提起天气冷这件事情,儿子倒是也想起来一事:今儿一早儿臣便得到消息,说是北平府里出了位大善人,在北街那边售卖廉价布料,这布料就是穷苦人家也都是买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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