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璃颇为无奈地开口：“你当初进入太医院，难不成，不是靠自己进去的？”
“自然是！”
庄穆言下意识地开口反驳，“之前我进入太医院的时候，家中所有人都不同意，最后，还是我靠自身的努力在太医院站稳脚跟，才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那不就得了，既然这样，那你还怕什么？”
楚南璃摊开手，一脸认真地看向他。
他被楚南璃这话感染，攥紧双拳，神情也变得坚定起来。
楚南璃敢让庄穆言这么试，自然是有把握。
就算万姑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有她在，也不至于丧命。
庄穆言下定决心后，很快便掏出银针，对着万姑子动起手来。
他按照楚南璃此前教过的，银针依次扎在万姑子的头上，没多久，就直接将万姑子给扎成了个刺猬。
“他这么做，当真不会出事么？”
烟儿在一旁吓得不敢看，只能透过指缝去悄悄打量。
楚一的胆子比她大很多，还能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一切。
他沉声开口：“我相信主子，一定没问题的。”
“什么没问题？”
夜九霄的声音，陡然在门口响起。
没有吓到楚南璃，反倒是正在专心致志施针的庄穆言，被吓了一大跳，手上的银针，眼看就要偏到一边。
楚南璃连忙出手制止。
帮着庄穆言扎下最后一根银针，楚南璃这才腾出手，没忍住瞪了夜九霄一眼。
“王爷难道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么？”
夜九霄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我方才过来时，见门口无人，就直接进来了。”
他这段时日，来楚南璃小院的次数不少，这里的下人，也都习惯了他的存在。
他过来时，更是无需通传。
只是今日这场面，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夜九霄有些好奇地开口：“你们这是在？”
“自然是在教学了，王爷有所不知，学医之人，除了知识的积累，实践同样重要。”
楚南璃朝万姑子的方向努努嘴。
此时，万姑子的头上，已经被扎满了银针。
她的双手都被束缚在椅子上，面上却没有多少的痛苦神色。
“她之前撞到了头，所以暂时失去了记忆，这些银针，是帮她化去脑中的淤血，待到施针完毕，便能恢复她的记忆。”
像是万姑子这种情况，其实并不算棘手。
楚南璃一直都有在研究，将她在2090年时掌握的技术，同这个时代的针灸结合起来。
毕竟，她空间中存的医疗器械和药物，虽然多，但并不方便拿出来。
况且，她还有个更为棘手的短板。
她在机械方面，很多东西都不太明白。
倘若她空间里放着的医疗器械坏掉，她还真的没把握能修好。
在这个时代，她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说话间，被绑在椅子上的万姑子，神色也有了变化。
她猛地张大眼睛，像是突然遭受到难以承受的痛苦。
还好，楚南璃很有先见之明，已经将她的双手双脚都束缚住。
要不然，她挣扎起来，头顶上的银针肯定会更加危险。
庄穆言在一旁，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怠慢。
随着时间流逝，万姑子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少。
她的眼神，也逐渐从浑浊变得清明。
“行了，将银针都收起来吧。”
楚南璃观察了片刻，这才示意庄穆言上前拔银针。
待到银针一根一根拔下，万姑子的神情顿时变得更加清明，瞧见自己面前的一堆人，眼神也逐渐变得惊恐起来。
她的声音嘶哑难听：“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自然是救你的人。”
楚南璃让庄穆言将人救好，自然不只是为了给他练手，还是要从她这里得到更多信息。
“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落入河中的么？”
她的这个问题，让万姑子恍惚了一瞬，情绪很快变得激动起来。
“我记得，那日，是战王府的林侧妃，将我约到哪里，说是要给我赏赐，结果我不知道怎么的，身上突然就没了力气，然后我能够感受到，是她将我推了下去！”
落入水中后，她本能地想要挣扎。
可林芙盈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对她用了迷药，万姑子自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想来林芙盈也没有想到，万姑子竟然会如此命大。
这些东西，同楚南璃之前的猜测都差不多。
她点点头，继续往下问：“你在兴善寺，都看见了什么？”
万姑子虽然刚刚才恢复清醒，可生性警觉的她，并没有开口回答。
而是忍不住反问了一句：“你们是谁？为何要打听这些东西？”
她因为看见的事情，险些被林芙盈杀死，如今也不得不再谨慎一些。
楚南璃指了指自己，坦然开口：“我啊，就是传说中的前战王妃，至于我旁边这位……”
“战王？”
万姑子那夜，其实并未靠近过夜云霆所在的厢房，只是匆匆瞥见一个侧脸。
此时自然是将两人给混在了一起。
夜九霄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和夜云霆那个蠢货，明明一点都不像！
“我救你回来，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楚南璃并未同她废话，又将话题给拉了回来。
“还有，林芙盈她为何要杀你，你应该也都猜到了吧？”
为什么，自然是为了灭口。
因为有庄穆言在场，楚南璃并未问得太清楚。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想想，你若是愿意站在我这边，将一切都说出来，事后我还可以保你性命无虞。”
“当然了，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为难你，会让人直接将你送回村子里去。”
她可不似林芙盈那般恶毒。
为了掩盖秘密，甚至连亲手杀人都做得出来。
“你如今才恢复，我让人送你去休息。”
楚南璃相信，到最后，万姑子应该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虽说刚才好像听见了不少的秘密，可庄穆言在这个时候，却是格外识趣。
他甚至都没有半分追问的意思。
“那师父，我先回去，等明日再过来？”
今日给万姑子施过针后，还要接连再观察几日，才能完全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