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池边和锦被之中不免又是一番挣扎倒腾。
最终,陆荨还是将全身都埋在这池子之中,面颊比方才还要红了不少。
而方才因为陆荨而湿了身子的贺兰青玄不得不在旁边擦干身子,重新换上干净的里衣。
昨晚和刚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陆荨脑袋里一团乱。
背后的贺兰青玄蹲下身子来,抬手掬了一缕她湿漉漉的发丝,低声道:“若是不过来清理,可对你不好。”
一听到清理二字,陆荨的脸更红了。
“害羞了?”贺兰青玄饶有兴致的捏着她的发丝,另一只手从她的耳边拂过,落在面颊之上,头也微微低下,声音低沉着:“吟雪,这一次,我可不会让你从我的身边离开了。”
陆荨将头已经埋得不能再低了。
贺兰青玄见她如此,也不调侃了,站起身来从屏风后面绕了过去,只留下她一人在池中。
陆荨趁着贺兰青玄不在的时候飞快的从池子中出来,手足无措的擦拭身子,匆忙的将里衣往身上套,深呼吸了许久才光着脚走了出去。
贺兰青玄早已在外面换好了一身衣服,只有头发还没有高高束起,见陆荨穿了一件里衣出来,更是大步流星的走到陆荨的身侧,刚想将人拥入怀中。
陆荨的手已经将他刚刚整理好的衣襟攥住,红着一张脸对他大声说道:“你刚才说的话不会有假吧。”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贺兰青玄扬了扬嘴角。
“这些话你到底对多少女子说过。”陆荨将他的衣领攥紧了些,另一只手却死死的攥住了袖口。
贺兰青玄扬了扬嘴角,抬手将面前的人拥入怀中,将下巴放在她的发丝之上,低声道:“仅此一人。”
陆荨的脸更红了。
两世为人,除了贺兰青玄,她都不曾尝过情爱滋味,如今,也只剩下手足无措。
被贺兰青玄重新抱回了兰亭苑中,陆荨才慢吞吞的换好了前几日就已经被连翘催来的衣服。
整理好了一番,贺兰青玄还是和平日看起来无异,只不过淡淡瞥了陆荨一眼。
陆荨今日所穿的衣服正是绣娘的得意佳作,看起来似乎过于简单朴素,但这衣领袖口腰带之上处出都透着骨子精致,陆荨穿在身上更是多出了几分恬静。
若是不忽视她裙摆之下的两把弯刀。
“今日的筵席,想必不少人也会慰问你一番。”贺兰青玄轻声的说到,走到陆荨的身边将她放在腰上的两把弯刀都拿了下来,放到旁边的桌子之上:“这就不用带去了,若是被人发现了,不免又是一番口舌。”
“想必早在春迎节上,齐镇海就已经将我会些拳脚的事情给散布了出去。”陆荨抬眼看他,终于是冷静了许多。
反正这身体也不是第一次了。
“拳脚无妨,若是被人知道你随身携带兵刃,那便是要说罪臣之女心怀不轨欲报仇。”贺兰青玄轻声的解释。
“好吧。”轻叹了一声,指尖从衣领之上拂过,鬼司印她已经放在了胸前的口袋之中,若真的有什么事情,拿出来防身倒也是不错的。
时辰不早,两人早已经来不及用早膳,匆匆来到了筵席所在,两位夫人早已经恭候多时,看见两人一同走来,心中都不自觉的多了些恨意,看着陆荨的眼神都变了又变。
陆荨毫不在意,坐在了主座旁边的位置之上,贺兰青玄便在不远处。
楚良云和何妙银到底只是侧夫人,连侧妃都算不上,在这筵席之上也只能坐在一侧,并不能坐在贺兰青玄的身边,而陆荨作为这筵席上的目的之二,自然可以正大光明的坐在贺兰青玄的身边不远处。
桌上上了些酥饼点心,陆荨一眼望去倒是没有看见连翘的身影,心中不免失落。
客人还未来,一个小厮端了碗小粥肉包过来,轻轻的放在陆荨的桌上,轻笑:“王爷吩咐的。”
小厮一走,两道炙热的目光便刺入了她的身体,何妙银和楚良云两个人几乎都看了过来,仿佛她面前的小粥肉包是什么不可得的珍馐一般。
“有时间在这里体贴,不如让我快些去齐镇海府中偷东西。”陆荨舀了勺小粥,轻声嘀咕。
“东西可以偷,但这齐镇海还有些用处。”贺兰青玄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陆荨,只不过平日里的淡漠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什么用处?”陆荨偏过头,抬眼看他。
“齐镇海跟着太子不过是因为当今皇后是太子的亲生母亲,但如今皇后薛氏在我和太子之间摇摆不定,齐镇海的心也不一定全部都在太子身上。”贺兰青玄轻声的解释。
“太子既然是皇后亲生的,皇后又为何要在你和他之间摇摆不定。”陆荨只觉得这其中越来越怪异。
“因为太子不喜薛家,家中女眷众多,却断然连个薛家的表亲都没有,而陆家落寞之后,薛家想要取而代之,却被太子捷足先登,这便有了隔阂。”贺兰青玄继续解释,等到已经有人往里面走了,这才噤声不谈此事。
陆荨了然,看来这个贺兰瑾瑜和薛氏之间多有矛盾。
不过转念一想,这所谓的薛氏又是……
“皇后薛氏,可是富商薛家?”陆荨将声音压低了些,轻声询问。
贺兰青玄轻轻的点点头,陆荨这才了然。
贺兰王朝之中的薛氏十分有名,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而这薛家的女子也各个都是美人,生的男子也都俊俏的很,也算是个传奇的家族。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薛家便一路落败。
而在这贺兰青玄所在的朝代之中史书之上已然没有了薛家的踪影。
想到这里,陆荨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她也是盗窃成瘾,对这种有钱人家倒是记得清楚,反而有些懊恼当时为何没有多留意一下陆家的事情,那么如今也断然不用这样互相怀疑了。
看向了手腕上药玉,陆荨这才想起来之前程止水所说的话,压低了声音轻声道:“这药玉到底从何而来?”
贺兰青玄一挑眉,从袖口中掏出一把玉石匕首来,扔给陆荨:“这药玉便是身在这鸳鸯刃中。”
陆荨微微吃惊,将这匕首在手上一掂量,将其一打开,正是让她穿越至此的那一把,偏过脸微微吃惊:“你到底试探了多久?”
“陆闻斐之妹,不得不防。”贺兰青玄说的理直气壮。
陆荨握着手中的这一把匕首,面色凛然,心中顿时慌了神。
是不是有了这把匕首,再经历一次生死,便可以回到以前的世界……
然而……
她的目光转向了旁边坐着的贺兰青玄身上,看着这个已经距离自己太近的男人。
这可如何是好啊。
手心的汗水有些粘腻,将这钝刃的匕首重新塞进袖口之中,她已经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离开这里了。
“这把匕首是你赠与我的定情物,若是没有这段红绳,这匕首,我也不会还给你了。”贺兰青玄似乎是发现了陆荨的异样,轻声的说着。
早在第一次见到陆吟雪的时候便有了答案,他无法抑制喜欢她或是怨恨她的心情。
在得知她准备从林间逃跑跟随兄长离去的时候,他便惊慌的不知所措。
而后来,林间回来之后的脱胎换骨的陆吟雪就像是他独做屋檐时所赏的月亮。
皎洁明亮,宛如只有他一人发现的珍宝。
越是次次试探,步步接近,对她的怨恨便多一丝情愫。
两人步步猜疑,犹豫,才算是有个结果。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开她了。
筵席之上的宾客渐渐多了起来,不少大人更是出手大方的将家中值钱的东西都带了过来,面对贺兰青玄和陆荨更是忙不迭嘘寒问暖。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吟雪不过一介草民,还是不便收下这东西。”陆荨浅笑着将大人递到面前来的东西推拒开来,本就不身在朝堂,不过是因为皇上偏爱便受到如此待遇,实在不是她心中所愿。
“既然如此,陆小姐以后可要照顾好自己。”那大人倒也大大方方的将东西收了回去,临走时还不忘笑盈盈的给陆荨投递几个眼神。
希冀着单纯的陆吟雪真的能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推拒再三,四周的大人终于是少了不少,松了一口气,将已经有些凉了的肉包拿起来咬了一口,眼前的阳光便被一个人所遮挡下来,一抬头,贺兰瑾瑜的脸便出现在面前。
“王府的早膳,也太寒碜了点儿。”贺兰瑾瑜轻笑着看着她,更是从她面前的小盘之中捏了块糕点吃。
将口中的一口肉包咽下去,陆荨却是面色不改的继续吃:“肉包一直都很好吃。”
贺兰瑾瑜却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到贺兰青玄的面前简单问候了一句,便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而太子妃也总算是和楚良云她们聊完,看见了陆吟雪,便先询问了贺兰青玄一番,这才来到陆吟雪的身边,轻声道:“吟雪,好久不见。”
陆荨见到太子妃,心中又阴郁了几分,这些女子各个不是善茬,如今又要提神应对。
“好久不见,太子妃近日可好?”脸上只挂了一个浅淡的笑容,未上脂粉的面容相比于这里的浓妆淡抹更是显得苍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