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股什么味道?
我微微睁开眼,仔细分辨过后,才发现那是臭袜子混合老坛酸菜牛肉面的味道,且距离我很近。
“朱三你特么能不能讲点儿个人卫生。”
我整个人清醒过来,发现朱三整个躺在我面前,一双脚连鞋都不穿,直接伸到了我的桌下,我甚至能够看到他那破袜子上面多出来的洞。
朱三打了个哈哈,嘿嘿一笑赶紧收回了脚。
我白了他一眼,四下环顾。
葛婉儿在我旁边睡得正香,朱三当初也没告诉我买的的坐票而不是卧票,否则我就不会让葛婉儿跟着来遭罪了,这倒好,一看葛婉儿那略显苍白的小脸我就阵阵心疼。
“别看了,不过就是有点儿晕车,下了火车就没事儿了。”
朱三应该是捕捉到了我看向葛婉儿的目光,这才若无其事道。
“女孩子嘛,身子娇气些是很正常的。”
我不太理解朱三那一套,不过谁说不是呢。
铁皮火车就是这样,不管你喜不喜欢,总有会习惯的那一天,就像我们不能要求别人跟我们一样。
“还有多久到目的地?”
对此,朱三特意找了列车员问过,得到的结果是还有四五个小时。
我看了眼身边的葛婉儿,眼里浮现出些许担忧,四五个小时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葛婉儿怕是够呛。
正想着,葛婉儿却是突然睁开了双眼,而后一双眸子刹那回头,直接看向了车厢的最后方。
“怎么了?”
察觉到葛婉儿的不正常,我忍不住开口道。
葛婉儿没说话,只是盯着后面看,过了约摸四五分钟之后,这才又收回目光,而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又闭上了眼睛。
“刚刚我好像感受到了一股特别浓郁的阴煞之气。”
在闭眼之后,葛婉儿才柔声道。
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也起身朝那个位置看过去,不过却是什么东西都没看到。
可就在我转身一瞬,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油然而起,我再度起身朝那个位置看去,这一次,我开了天眼。
这一眼,直接就让我看到了一个男人,当然主角不是他,而是在这个男人的脖颈上还抱着一个小孩儿。
那小孩儿浑身青紫,一双怨毒的眸子在我看过去的时候,狠狠瞪了我一眼,那意思似乎是再说少管闲事。
原本我是没打算去管这个闲事,可那小屁孩儿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我很是不爽。
而且疏导人与鬼魂之间的联系,这本来就是我们这一行的任务。
那小孩儿抱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花边眼镜,斯斯文文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公文包。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小市民,甚至身上都没有太多金钱的气息。
“这种人帮了也没多大好处捞,算了。”
就在我仔细观察那家伙的时候,朱三居然开口了,他的目光也盯着那小鬼,而后居然还朝那家伙招了招手,似乎是在打招呼。
“我干这一行,可不是为了捞油水。”
虽然知道朱三这话多半是开玩笑,而且他对于钱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解,可听他这么说,我还是觉得有些势力在里面。
说罢,我就起身准备朝那小鬼走过去。
“你信不信你会被人当神经病赶回来。”
我不以为然地走过去,丝毫没有在意朱三这句话里的意思。
很快,我就来到了那男人的面前,而后跟他打了个招呼。
那男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我这个跟他打招呼的陌生人,只见他紧了紧手里的公文包,很是警惕地瞄了我一眼,这才道:“你干什么?”
听他的语气,似乎很不想跟人交涉。
我笑了笑,倒是没有在乎他给的脸色,这才又道:“我看先生你印堂发黑,最近有没有感到胸闷气短,或者是非常累,常常回到家就想睡觉,结果睡一觉起来的时候会觉得更累。”
那男人的脸色始终保持在你不要靠近我的意思上面,就算是我说完所有症状之后,同样如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着,他直接别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一时有些尴尬,不过在看向这家伙的脖颈时,上面的小鬼却是朝我龇牙咧嘴地吼叫了几声。
鬼魂的声音很少有人能够听到,属于次声波的一种,所以这小鬼龇牙咧嘴半天,除了我以外,谁都没反应,包括被那小鬼抱住脑袋的男人。
现在那男人佯装睡觉,正闭着眼睛养神,而那小鬼捂着那男人的一只眼睛,依旧在朝我大喊咆哮,似乎是想把我给吓走。
“我看先生印堂发黑,最近恐有血光之灾。”
一般正常人在听到这句话后一定会有所好奇,甚至是开始询问原因。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起来太过年轻的缘由,那男人在我这句话话音落下刹那,原本紧闭的双眼刹那睁开,而后就算直接站了起来。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看病,别来我这儿寻开心,怎么,你是看我现在还不够糟是么。”
我一下就有些蒙了,实在是没有想到会这样,不过我还是耐着性子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来帮你。”
“滚开。”
果然很朱三说的一模一样,这家伙不仅没有给我任何的好脸色看,甚至把我灰溜溜地骂了一遍,估摸着在他心里,早就已经问候我的祖宗十八代很多遍了。
“嘿嘿,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朱三塞了几颗花生米进嘴里,这才幸灾乐祸的道。
“你小子啊,别忘了这是在现代社会,是不是进了几天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你看那人,一看就是受过教育的书呆子,这种人,如果不是让他亲眼看到,怎么可能会相信,而且你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梳理鬼魂与生人之间的关系,可不是大张旗鼓地告诉别人你被鬼缠了。”
朱三说的这一点儿我自然知道,不然刚才也不会说的那么隐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