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过两天,我得去一趟J市出差。”回了卧室,夏时悠躺倒在大床上,语气无力地说,“真是太充实太开心了,原来自己给自己打工,会这么开心。每做成一单,都特别有成就感。难怪现在很多人,都辞职自己创业呢。而且,生意做起来了,既不必受领导气,这收益嘛……也很可观。”
翻了个身,夏时悠趴在床上,望着丈夫,双手托住下巴。
“你能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吗?”夏时悠说,“就像你之前做总裁,什么事都你说了算的那种感觉。”
顾仲谦在她身边坐下,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她脸道:“别太得意,太得意,容易忘形。”
夏时悠冲他皱了下鼻子,又笑起来:“知道啦,我也就是在你跟前开心开心。在店里,我很高冷的。做领导嘛,总该有个做领导的样子,这是你跟我说的。”
“累了吗?”顾仲谦抬手在她脑门弹了下,“我去打热水,给你洗脚。”
夏时悠冲他猛点头,顾仲谦起身,往浴室去。夏时悠翻了个身,望着男人挺拔如松的背影。
“你最近怎么样?”夏时悠虽然忙工作,但是也关心他的。
顾仲谦拿了盆放热水,闻声朝外面看一眼。
“什么怎么样?”
“就是……你之前说的啊?”夏时悠坐起来,盘腿坐在床上,依旧看着自家男人,“之前你一直在看那个荣华公司,又辞去总裁职务,难道不是有问题?还有之前,甄嵘跳楼,那个背地里买通数家媒体的人,不是跟荣华有关吗?我想,当时如果不是你主动辞去总裁职务的话,也会有人继续搞事情吧。”
顾仲谦端了热水出来,搁在夏时悠底下。
“我自己来。”夏时悠自己脱了袜子,洗脚,继续说,“我看你,最近在家,好像很闲。”
“我本来就是大闲人一个。”顾仲谦在妻子身边坐下,黑眸攒笑,摸摸她脑袋,“好奇宝宝,想知道?我偏不说。”
“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想知道。”夏时悠哼一声,又笑起来,主动歪倒在他怀里。
顾仲谦抬臂揽着她,就让她舒舒服服缩在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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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夏时悠所言,如果当初顾仲谦不主动辞去总裁这一职务的话,现在不会这么耳根清净。自从交出公司大权后,顾仲谦平时人前的表现,就是养花斗鸟,外加照顾儿子。
老婆出去创业,自己留在家里,成了煮夫。一度的,顾仲谦从神坛跌入泥间,碎了不晓得多少少女少妇的芳心。
以前顾仲谦的形象,那是万众少女的春闺梦里人,是大众情人,每次登上报纸,给的话题都是“伊美集团总裁XXXX”。而现在,这位昔日的大Boss,已经渐渐从人们的目光中退出去了。就算偶尔有个什么新闻报道,也是他穿着居家服遛儿子的样子。伊美没了顾仲谦,顾邵阳就是一傀儡,顾仲武根本不拿他当回事。
顾仲谦离开伊美后没有多久,顾仲武就从成都调回了H城。
之后没有多人日子,他就又重新坐回了副总裁的位置。顾邵阳,根本管不住他。
顾仲武在伊美的权势,如日中天,他整个人,也嘚瑟得不行。之前鲜少来老宅这边的,自从大权在握后,就常来老宅这边刷存在感。
时不时的,趁老爷子不在,对顾仲谦,各种言语攻击。
总之如今的顾仲武,可谓是威风得紧。到底年纪大,在伊美资历又老。之前也就顾仲谦压得住他,顾邵阳,虽然有能力,但是资历过浅,手腕也不够硬。
又到周五,顾家每周一次聚会的日子。
顾仲武一家大张旗鼓来了,顾仲武又故意坐到顾仲谦身边去。
“老四,怎么现在,就成天在家带孩子了?”他笑得乐呵,“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严重,你要是需要帮忙,二哥也就一句话的事情。总部你是呆不了了,不过,不是还有很多分公司嘛。去分公司当个总经理,以你的能力,绰绰有余。”
“我的事情,就不劳烦二哥挂心了。”顾仲谦一身烟灰色居家服,打扮十分随性,他两只腿上,一边坐一个儿子,十分随意地回了顾仲武一句,之后,又继续逗儿子玩。
顾仲武说:“二哥说的,是真的。怎么,你觉得二哥现在在伊美,说话不算数?”
“二哥,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夏时悠帮兰姨摆好碗筷后,走了来,在丈夫身边坐下,“只不过,上回因为陆夫人的事情,的确是……怎么说呢,仲谦也是为着公司好。再说,现在公司有邵阳跟二哥三哥,怕什么。他难得有空休息休息,就别让他再去劳神了。这种劳神的事情,以后就麻烦二哥了。”
顾仲武说:“弟妹,你说这话,可就客气了。”
顾二太太也说:“弟妹,你也是,好好的阔太太不做,非得出去开什么店。非得受那罪干什么?”
夏时悠笑:“我也就自己瞎忙活,能赚点小钱,就乐呵了。”
“顾家还差你这点小钱啊?”顾二太太笑,“虽然说老四现在不是伊美总裁了,可他不也还是伊美大股东么。光是每年分红分得的那些钱,就够你们吃一辈子的了。”
“二嫂说的是。”夏时悠说,“可能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瞎折腾,闲不住。还好老公疼我,由着我胡来。”
一言不合就撒狗粮,顾二太太撇了撇嘴,不再搭理他们。
吃完饭,顾老二跟老三一家离开,顾邵阳没走,留下来陪母亲。
等顾老二走后,顾仲谦喊了侄子出去。
顾邵阳说:“二叔最近的确很有问题,常常喊财务总监去他办公室。我派人悄悄查过账目,目前还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他的确是私下跟荣华老总碰过头。至于说的什么,我不清楚。”
“他到底野心大。”顾仲谦抄手站在路灯下,声音四平八稳,情绪没有丝毫起伏,“继续暗中观察他,他如果没有什么大动作,千万不能够打草惊蛇。”
“我明白。”顾邵阳点头,又说,“现在公司的情况,正如小叔所料,我就是个傀儡,一切都二叔说了算。”
“嗯。”顾仲谦点头,又抬手拍了拍侄子肩膀,“暂时委屈你了。”
顾邵阳道:“我委屈不委屈,没什么,我只是怕,二叔内外勾结,毁了伊美。”
顾仲谦说:“他已经内外勾结了,吃里扒外,是迟早的事情。他现在正得意,就让他先得意一阵。”
“好,我明白。”顾邵阳声音轻了些,几次欲要开口,却又咽了回去。
“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将侄子脸上表情都看在眼里,顾仲谦道,“你是想问,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眼睁睁见着他走上不归路?”
“都是一家人,其实可以拉他一把。”顾邵阳说,“二叔再错,他也姓顾。”
顾仲谦垂眸看着他,挑唇,轻笑:“你倒是挺有善心。邵阳,你记住,做人需要有原则性,做生意,也是如此。有些错,可以饶恕,而有些错,是不能够宽恕的。老二心大,谁都压不住。现在这是老爷子还在,他再嚣张,也会顾及着点。可等哪天老爷子不在了,他就真的无所不为了。”
“小叔的话,我不是太懂。”顾邵阳不明白。
顾仲谦低头,挺拔身子动了下,到底没说什么。
“暂时不能跟你说,先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顾仲谦说,“等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听如此,顾邵阳也就没有再多问。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
“回吧。”顾仲谦冲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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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缪晴开车准备来顾家,正准备开车,缪礼身形矫捷地钻入车内。
“小叔你……”缪晴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就有些生气,“你干什么?”
“听我的话,开车。”缪礼整个人都平躺在后座,声音也不高,“别看任何人,也别说任何话,就当做我不存在。也别问为什么,听话。”
“哦。”缪晴虽然什么都不明白,不过,她看懂了自己小叔的意思。
他现在这副表情十分严肃,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不然的话,他不会这样。
缪晴不多问,也照着他说的去做,权当他不存在。
直到缪晴车子开入了顾家老宅,缪礼这才坐正身子来。
“小叔,你怎么回事啊?”缪晴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的男人,一脸茫然,“你今天不去厅里上班吗?”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多问。”缪礼一脸严肃。
缪晴哼道:“想让我别问,那你有本事别搭我的车啊。又利用我,又这样对我说话,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缪礼喉结滚动下,竟有些接不上话。
刚好,车子停了。
缪礼索性也没有回话,只开门,下了车去。
他跟顾仲谦约好了碰头,来了顾家,直接冲着约好的地方去。
缪晴在他身后喊一声,缪礼回头看她,严肃说:“这件事情,不许跟任何人说,包括顾夫人。”
“哦。”缪晴不甘心,“哪个顾夫人?”
缪礼说:“拜托你,别再闹孩子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