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雅君抖着身子应道:“嗯。”
秦冲催道:“那,你快把衣服穿上啊,总不能这样见人吧?”
黄雅君却是颤声说道:“我,我,我穿不上去……”
她确实手法凌乱,颤音不改。
她的一套睡衣穿起来本可以相对简单的,可她偏偏找不到入口,不知道从哪伸手又从哪蹬脚。
这也难怪。
应该说她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然也不会吓得要哭。
还有她红果果的模样带着怜人的颤抖,凝脂如玉,绵软似羔羊。
看着黄雅君楚楚动人而又十分怜人的样子,秦冲难免有些心疼。
这时他慌忙扯过黄雅君的睡裤睡褂,三下五除二的就帮她把衣服穿了。
整个穿衣过程,黄雅君完全任凭秦冲摆布。
就好像把她的身子已经完全交给秦冲保管了,所谓的销魂,其实已经变成了惊魂。
不知道动没动了真情,秦冲在黄雅君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一声别紧张,这时留给他自己穿衣的时间已经没有了。
好在他心理素质过硬,这时再度跟黄雅君强调道:“记住,一定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然后抱着衣服嗖嗖跑到柜门前。
秦冲浑然不顾都市尊龙的形象了。
更顾不得柜子里边挂着黄雅君洗过的衣服。
一个缩身也就躲了进去,半弓着腰板。
然后勉勉强强的关上柜门。
黑暗里,一片潮潮的东西贴在了秦冲的脸上。
他不知道那是黄雅君新洗的香衣。
他也无心辨别香衣的形状。
为了保全面子,也许需要如此遮挡吧,哪怕人前人后截然不同。
他现在最为担心的是撞枪扫黄专项整治。
真要那样,查房的力度可以吓坏人。
别说躲在柜子里,就是藏在老鼠窟也会被扒出来。
他这么个浪里白鲦的光板,不龌龊也龌龊了。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不行!
秦冲咬了咬牙关。
刚想出柜穿衣,这时隐隐约约听到熊三品放门的声音。
秦冲止不住捂嘴想笑。
一边暗想:这么长时间才放门,该不会陶艾美也躲进柜子里了吧,可别像我一样光着身子哦。不过,那个妖女身材娇小,躲在柜子里肯定没我这么遭罪,嘿嘿!
想来,蜷在柜子里,头抬不起,身子蹲不下的,又怕制造出什么动静,压坏木板什么的,真可就不是个滋味。
秦冲正是暗暗叫苦,忽听廊道里有人大声说话:“熊总,啊哈哈,熊总你好!”
“哎哟呵,钱总,孙总,王总,你们特么组团忽悠来了啊,啥时候到的,来了咋不提前打个招呼呢?”
“刚刚住下,这不,总台登记的时候,有意无意问了一句,服务员说你住在这。”
“哦,我说呢,吓我一大跳,我说孙总啊,你这假嗓子也太孙子了,幸亏我只是在看毛片,不然非得被你吓尿不可。”
“哈哈哈,吓尿不是病,可别谢了就好,嘿嘿嘿,是不是金屋藏娇?快让我看看,看看。”
“这是哪里的话,我熊三品是谁呀,正人君子一个,全世界公认的。”
“哼哼,我不信,如果没猜错,屋里应该有个小嫂子吧。”
“小嫂子!哪个小嫂子?”
另有一个人帮腔,不过声音明显放低了,“陶艾美啊。”
“别瞎说,她住楼下。”
“孬孬孬,还是不信你……”
几个人说话完全没有正形。
时而嚷嚷,时而窃窃,声音起起伏伏的。
就好像宾馆是他们家开的似的,海阔天空,完全不考虑其他客人的感受。
来者都是农药厂家的业务经理,深更半夜装神弄鬼,这素质低得没商量了。
不过他们是这里常客,仗靠熟人关系,感觉自己就是爷似的。
忽听一声吆喝:“吵啥吵,要是嗓门大就好使,驴早就统治世界了,草!”
骂人的好佬,嗓音听起来十分特别,破锣嗓子里还带着颗粒感,像是掺着一把大沙粒似的。
秦冲眼前忽然一亮,轻轻道声:牛峰!
牛峰怎么在昌源呢,是不是带小妹妹旅游来着?
还没容秦冲细思,牛峰却是只冒一个大泡,然后就把一间房门关上了,砰的一声,动静特别大。
当然,秦冲跟黄雅君共处一室,这时也不可能主动出去找牛峰话旧的。
却是熊三品他们一下子鸦雀无声了。
过了两三分钟,才听有人轻声嘀咕:“草踏马的,我们过去整他!”
“可别惹事钱总!我听说最近严打,咱可别被误伤。”
前一句话,听声音,是贵省土著居民钱兴奎在嘀咕。
钱兴奎在沿海一家农药厂跑业务,别看块头不大,说话那可不是一般牛气,属于好战型。
秦冲跟钱兴奎拼过酒,也险些干过架。
不过他没想到钱兴奎现在这么怂。
连带着一伙几个人,居然被牛峰一个人给吓倒了,也就靠一句接近腹语的瞎逼逼挣回点面子,真也够丢人的。
又听有人说道:“咱们出去喝啤酒吧,嗨,我说对了熊总,听说你带来一个小美女,有没有这事?”
对付不了牛峰,就去对付啤酒,这哥几个怂到什么程度,真的不好恭维了。
不过,让秦冲心里十分恼火的是,居然还有人胆敢打黄雅君的主意。
秦冲正想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就听熊三品说道:“她就住在我隔壁这个门。”
“那就叫上她,一起去呗,让兄弟们认识认识,以后也好相互照看。”
依照他们这些渣渣的生活逻辑,一旦认识了,机会也就来了。
熊三品却是故意抬高声音道:“还是算了吧,那个妮子有点傻了吧唧的,你要是觉得没情调,就去把陶艾美叫上吧。”
“陶艾美!好啊,好啊,这个提议不错,不过,我很纳闷的,陶艾美真不在你房间?”
“你丫你,你说,我能把她藏哪去,还能在柜子里啊,实话告诉你吧,她在8609房间,不信孙总你去叫她试试。”
“我看,还是咱们一起去叫吧,有棵好白菜,大家一起尝呗。”
钱兴奎被牛峰憋了半天,一直没敢大声说话,这时更显低调了。
熊三品随之附和:“这样也好,你们进屋等我一下,王总,麻烦你帮我关下电脑,我跟钱总去叫陶艾美。”
“嘿嘿,有什么好片子没?”
“没呢,还是上次你拷贝给我的那几个毛片。”……
聊了一会,随着咔嚓一声关门,一伙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
廊道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秦冲推开柜门,从壁橱里钻出来,长长呼了口气。
而此时,黄雅君正趴在床上,将头埋在枕头里呜呜啜泣着。
看了黄雅君一眼,秦冲速速穿好衣服。
然后凑过去轻轻贴到黄雅君身边,轻声问:“怎么啦,雅君,吓坏你了吧?别这样,还有我呢。”
轻轻揉了几下黄雅君略显凌乱的学生头,淡淡的幽香留在秦冲的手心。
清香可鼻,让他止不住把嘴伸向黄雅君的发丛,用嘴叼了一绺,轻轻咀嚼着。
黄雅君慢慢的扭过脸,悲戚戚地道了声:“他看的只是毛片!”
带着天然幽香的那一绺发梢,从秦冲嘴角一下子滑落下来,像是一片青叶,光速枯萎或者凋零。
任凭黄雅君低声啜泣,秦冲无语了。
是啊,他和黄雅君都被熊三品凶猛的撞墙声给误导了,还以为陶艾美就在隔壁房间呢。
那些铿锵与妖媚完美结合的声音,纵然让人满血复活,可怎么说也缺少一个亲眼验证。
那也只是青春爆棚的轻狂构想。
一个简单而错误的判断,可就让他秦冲轻率的取走了身边这个小美妞保存了二十多年的纯贞。
尤其他秦冲根本就没准备娶人家,充其量也只是一场报复心理的趁机发泄,这怎能不让黄雅君伤心呢!
再有,他秦冲老是想象陶艾美有多厉害,尽往坏处钻,这也真够无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