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太过荒芜,人性太过凉薄。
天堂地狱人间,这所有的,都不过是人性的故事罢了。
地狱里空空荡荡,魔鬼都在人间。——莎士比亚。
人最艰难的时刻,是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下定决心了,做什么都容易。
突破了人伦理念,魔鬼路过人间,杀戮一番,扬长而去。
江惠是个好师傅,叶笙也是个好徒弟。
“安家自从安逢凉那次失踪之后,警卫全部换过人了,还增加了一倍的人,想从安家带走人,不容易。”
”除非,付雅贤自己出来。“
“打电话给她,约个时间,让她晚上找个地方等着我们去接应她。”这付雅贤再蠢,找个借口离开安家的警戒范围,应该是可以的吧。
“好。“
......
“老爷子,夫人跑了。“康磊第二天跟周妈两个人在厨房磨磨蹭蹭了老半天,周妈推着一脸不情愿的康磊走了出来。
肖野和安逢凉自顾自吃早餐,安老爷子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怎么跑的?”
“凌晨两点,被一辆黑色的吉普接走了。“夫人又开始间歇性抽风了。
“想出去就出去吧,暂时别管她了。”
“爷爷,付女士她...不会是被叶笙他们接走的吧?”付女士真天真。
”随便你这个妈想去哪,老头子可管不了。“
这女士现在还有用着呢,料想叶笙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在外面吃吃苦头,才能知道谁好谁坏。
“老爷子,少将回来了!”回来的非常低调,部队里的一个小兵,打了个出租车就到了安家门口。
“爸!”安少将看起来不是很好,鼻头通红,被康叔扶着进来了。
“咋了这是?”安老爷子放下碗,拄着拐杖走到客厅,安少将这强壮得像个熊孩子似的,看来被折磨的不清啊。
“爸,您这口气我咋听着不大对劲呢?”心灾乐祸还是咋的?
“呵呵,受点小伤才好,不然日子长了,你们还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经常有人打击打击你们,多好。”安老爷子暗地里扫了安邦全身,看没事,眼神里的担忧才少了些,说的话,可差点没气的安少将跳脚。
“爸,我这都被人滥用私刑了,咋还多好?”安少将嘴角抽了抽,这帮混人,拿铁锤敲他的脚,真他么的阴险,还疼。
“怪谁?还不都是你那好媳妇儿,胸怀敞亮,张臂拥抱天下,这世上啊,没有坏人。”安老爷子开启了一波嘲讽,对着安少将口水直喷。
“雅贤呢?”他回来这会了,怎么没看到人?
“跑了...“安老爷子对着旁边的几个人使了使眼色,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
“叫什么,你媳妇儿跟人跑了。”安老爷子掏了掏耳朵,这混小子自小嗓门就大,如今更是震得耳膜疼。
这两人都欠教训,赶巧了,这机会说来就来了。
“不可能,雅贤她不是这种人。”安少将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气的。
“那她是哪种人?轻轻松松两句话都能送你进监狱了,你还想咋的?直接吃枪子儿?”安老爷子白了他一眼,回餐厅吃饭去了。
“安安,你爷爷说的什么意思啊?”安少将看老爷子走了,也不敢再喊他,逮着在一旁看戏的安逢凉,语气有些委屈,这莫名其妙的,受了罪,回家老婆跟人跑了?
“付女士最近做的事不少,您问的什么意思是哪个什么意思?”付女士活的这么天真,安少将可没少出力。
“爸,妈昨天夜里出去了,到现在没回来。”肖野拉了拉安逢凉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
“出去了?大晚上的出去干啥?”安少将在康叔的帮忙下将鞋子脱了。
“呕...”安逢凉站的最近,一下子就胃酸往上拱:“安少将,你是一年没洗脚吗?”
这味儿简直要冲上九重天了。
连肖野这种见惯了脏乱,都不自觉皱了皱眉头。
“嘶,TMD,还不是那帮龟孙子,用阴招,老子的脚差点没被他们给整残了。”
“先...先清洗一下,打电话让李医生来看看。”安逢凉正眼看了下,血肉模糊的十根脚趾头,都有些溃烂发炎了。
“是叶建国安排的人吧。”安逢凉想到那蠢萌蠢萌的付女士,“你媳妇儿跟着叶家人跑了。”
“我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跟蓝琳叶笙江惠他们搭上边的,但是,他们身上都是背了人命的人,付女士的安全,谁都没法保证。”
“雅贤她...也没做什么吧...”安少将的眼角抽了抽,偷偷瞄了她好几眼,说话吞吞吐吐的,安逢凉看他的反应,脸色越来越黑。
“你知道?”这反应可不像什么事都不知道的人。
“一点点...”安少将比了个小指指甲盖的大小,被安逢凉面无表情地盯着,渐渐整个人像长了虱子,在沙发上左右挪动着。
安逢凉叹了口气:“康叔,麻烦您先帮安少将去洗洗干净。”
“爸,这不是小事,安家也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是不是我和滚滚他爸上次没死成,你们打算送我们一程?”
“安安啊,你妈她...”
“她思维发散,无所畏惧,可安家不同,安家的几百年基业,不能悔在我的手里,我想要给滚滚,留一个别人觊觎但撼动不了的未来。”
“这不真是爷爷给您和付女士的吗?爸,爷爷八十多了,早该安享晚年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个人他都要操心,每个人都放不下。
“我知道,说到底,叶笙是我识人不明招惹的,可我已经很努力去纠正这个错误了,你们不支持我没关系,可能不能,离他们远一点。”安逢凉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人生中的很多事,都是一步错步步错,可她已经尽力去让偏轨的火车重归正确的方向。
可努力了那么久,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反过来发现最坑的还是自己人,这种感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安安,我们也没想过事情会这么严重,你妈她做事一向随心情,我...”
安少将能说什么?
他刚刚认识雅贤的时候,她才十九岁,作为付家唯一的女儿,却不受宠,他们家,跟大多数家庭一样,重男轻女。
他跟她是在一次任务中遇到的,她是被绑的人质,他是救人的军人,绑匪要求一千万的赎金,不说付家没有,就算有,也不愿意拿出来。
这次执行任务的兵士中,有一个是新入伍的,有些背景,上面要求带着他来“实习”,没等谈判完,他一枪就爆了其中一个绑匪的头,安少将没料到这样的情况,场面混乱中,没死的那个绑匪突然从怀里掏出枪,对准了安少将,是付雅贤救了他一命。
而她自己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几次被下病危通知单。
期间付家人,除了付雅贤的外婆,谁都没有来过。
醒过来后的付雅贤,忘记了一些事,成了如今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