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期待着,期待着秦雪歌会说她不幸福,和宇文霖在一起一点儿都不幸福,他沿途不是没有听说关于宇文霖的事情。
宇文霖为了对付大漠,都能置她和她的儿子于不顾,在他的心中看来,光是这一点,宇文霖就已经不配做她的丈夫了。
只要秦雪歌想要做皇后,他也可以为了她前去争夺。
他本来就对皇位没有什么兴趣,之前更是因为纳兰茗,他就更加不愿意去打皇位的主意,但是若是她想要皇后之位,他也是可以为了她去拿到手的。
他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他愿意为了她去改变,只要她能给他一次机会。
秦雪歌听到他问的话,也是微微沉默,只不过她在想从前和宇文霖的点点滴滴,又回顾这几个月的日子,她现在是否幸福呢?
自然是幸福的,她有丈夫儿子在身旁,纵然哪一个每日都极为忙碌,但是总也是会抽空的过来陪陪她,尤其是宇文霖,每日除了看折子的时间,是真的大多数的时间都用在了她的身上,所以她如何还能说她不幸福?
秦雪歌唇角挂笑,刚要开口,但是却是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前却是多了一只手,那只手手指修长,不是女子的那种纤细,而是指骨分明,有的手指上还有茧子,一看就是平日里握笔太多导致的。
现下那只手就重重的拍在了她眼前的桌子上。
她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就是宇文霖,他此刻正一脸不悦的看着纳兰尚,一张俊美的面上带着几分不满,看了她一眼之后,才又看向纳兰尚,道:“六皇子,现下怎么在这里?据说你不是已经被东吴国新任的国君处死了吗?怎么现下却是在这里?难道是诈尸了?”
纳兰尚眉心微促,宇文霖这一上来就是火药味极浓,还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做他这是诈尸了吗?他是活人还是死人,难道他眼睛是瞎的,看不出来是吗?
秦雪歌没想到宇文霖竟然出来了,而且还找到了她在哪儿,倒是颇为意外,意外之后,便是浓浓的心虚了,她可是特意吩咐了那些宫人,什么都不许说的,难道她们说出来了?
秦雪歌心虚的小眼神一闪而过,宇文霖却是注意到了,她竟然还有心虚的样子,难道是还背着他做了什么心虚事儿?
宇文霖眼神带着几分打探的看着秦雪歌,对秦雪歌说道:“看着我的眼睛。”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绝对不是那种命令式的,听起来就跟毛毛细雨似的,但是听在秦雪歌的耳中,却是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意味,到底还是心虚所致,所以秦雪歌不敢反抗啊。
“怎么了?”秦雪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一些,就像是什么都没做,就被他如何诬陷了一般。
宇文霖看着她那一派天真的模样,只是冷冷一笑,问道:“你怎么会在宫外?而且还跟他在一起?”
宇文霖眼角余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决计不是什么好眼神,而是带着一种鄙夷之色,好像在鄙夷纳兰尚如何不要脸,秦雪歌现在都已经是他南庆国的皇后了,但是纳兰尚却是还能追过来,他倒是也是极为拜服了,当然了,拜服的是他的不要脸!
他方才过来的时候,便是瞧见他们二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离近了,能稍微听得清楚了,便是听到纳兰尚那小子问秦雪歌现在是否幸福。
他以为秦雪歌会毫不犹豫的说自己幸福,但是他却是没有想到,她居然犹豫了,她居然犹豫了!
宇文霖本来还是有意继续看一会儿的,但是现在却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所以就直接冲过来了。
纳兰尚现在就只是一个没有靠山的皇子罢了,或许现在来说,连皇子也不是了,外面的消息还是说他已经被处死了。
从前宠爱他宠爱的不行的东吴国君已经死了,他自己也再也不是六皇子,只能说是人间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就这样也能跟他抢人?
宇文霖越发鄙夷纳兰尚,觉得他或许就是因为现在一无所有了,所以才会过来找秦雪歌,他回去了还是要跟秦雪歌提个醒,别回头被他给算计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你别多想啊,我只是觉得宫里实在是太闷了,所以才会出来的,跟纳兰尚也是偶然遇上的,不信的话,你问问他。”
秦雪歌纵然是没有做什么,但是对上宇文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还是觉得有些心虚,奇怪的是,秦雪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心虚什么,难道是因为心虚她出宫没有告知他的事情吗?
“那长衣呢?你们孤男寡女的坐在一起,难道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皇后,若是哪里行差半点儿,到时候都得有多少的流言蜚语。”
秦雪歌自然是没有多想的,她对于朋友,不管是男是女,一般都是如此,现下宇文霖说了,她又细细的想了想,突然觉得宇文霖说的其实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倒是也是有些危险的。
“我下次,下次一定多考虑考虑的。”
“那你们这孤男寡女的怎么说?”宇文霖注意到他们这是真的孤男寡女吗,他记得那个叫长衣的小宫人也不见了,难道还是秦雪歌故意将她支开的。
“那个跟着你一起出来的宫人呢?被你支开了?方便你叙旧?”宇文霖眉梢微挑,只是眉毛底下的双眼微有些凌厉,看着她的时候,就如同眼刀子在她身上游走一般,着实叫人有些心惊胆颤的。
秦雪歌听到宇文霖说起长衣的时候,自是要解释的,道:“长衣不在,早就不在我身边了,她······她说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所以想要回家看看,我好歹也是她的主子,她这些日子也是尽心侍奉,我便是答应了,叫她回去了,总不能连这也不行吧?”
秦雪歌说完便是低着头,面上也是微有些不太自然,她这说的虽然是谎话,但是也算是善意的谎言,总不能跟宇文霖实话实说。
她才只是跟纳兰尚叙了个旧,他就被气成了这样,她怎么能再告诉他,她其实是和长衣一起到了南府,然后她为了回来,就把长衣给押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