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这是一种感悟
当洛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却竹制的天花板，愣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在房间中。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修死寂之力吗？”他动了动手臂，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身体极端的无力，像是打了全麻的复苏阶段。
他微微扭头，便是发现自己的手臂相当的苍老，不仅如此，还带着死人白。
对于见过太多尸体的他，骇然的察觉到，他的手臂很像是死了一段时间的死人手臂一样。
“发生了什么？”对于这一幕，饶是以洛亦的性子，心头都有些慌张。
不过他动了动，手臂还能动，这让他心头稍缓。“看来我还没死。”洛亦冷静下来，应该是独孤伊人把他送到床上的，如果他真的死了，以独孤伊人的性子，早就通知飞鹰峰来运尸体了。
所以，他现在还活着。
确定自己还活着后，洛亦定了定心，检查身体的情况。
现在这具身体非常无力，但是并没有任何的外伤与内伤，有种自然老化到极致的迟暮感。
就像是……一下子成了行将朽木的老人了。
连灵墟中的墟力与真气都出现这种情况，这一次比当时更加的强烈。
可是，他不是已经掌握死寂之力了吗？
怎么身体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就在此时，独孤伊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眼已经睁眼的洛亦，淡淡的道：“还没死吗？我还打算去通知你们飞鹰峰来领尸体呢！”洛亦盯着独孤伊人，认真的道？：“前辈，给我一句实话，我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独孤伊人放下一碗药粥，转身就走。
直到关门的那一刻，她才开口：“你现在处于生与死的关键时间中，撑过来，便是成功，否则，就是飞鹰峰过来领走你的尸体。”
随着大门的关上，洛亦沉默下来，看来目前并不算失败。
他看了眼近在迟尺，却碰不到的药粥，他苦笑一声：“前辈，你好歹给我喂点药啊！”
休息了一会儿，洛亦强撑着身体，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桌边，望着碗里面的莲花粥，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随着药粥的下肚，那种如玉般的温凉让洛亦精神好了不少。
他回到床上，开始运转呼吸法。
皮肤的老化只是小问题，致命的是器脏的老化，这导致他身体各项机能都出现了问题。
必须要解决掉器脏的问题才行。
在呼吸法的作用下，他体内五脏六腑都轻微的震动着。
不过洛亦显然低估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就这点轻微的震动，差点让他喘不上起来。
现在体内器脏，几乎都成了熟透的瓜，随时都会掉落，根本禁不起这种程度的震动。
他连忙放慢呼吸节奏，慢慢来温养。
一个小时候，洛亦感觉到情况好一点了，不至于有点运动就要大喘息。
晚上的时候，独孤伊人又送来一碗药粥，她依旧没有任何话，不管洛亦问什么，她也不回答。
又经过一晚上的疗养，洛亦的情况有了明显的好转，连在房间中踱步都不需要大喘气了。第三天，洛亦迎着朝阳，呼吸吐纳，胸膛很有节奏的起伏着，心脏的跳动，也不再无力。
他望着那一轮东升的旭日，洛亦微微一笑，最艰难的时刻终于挨过去了，现在的他，虽然还没有恢复到年轻样貌，但是体内各项器脏都已经恢复功能，能正常运转了。
哪怕最大程度的运转呼吸法，五脏六腑也都能承受住了。
他的情况，正在逐渐的好转。
“死寂之力，究竟是什么？”身体情况不用担忧，洛亦也开始研究死寂之力，从那天独孤伊人的话来看，他第一步应该是成功了，现在正是身体与死寂之力契合的时间，可是他怎么感觉不到体内死寂之力的存在？
他尝试运转死寂功法，依旧没有在体内察觉到死寂之力的存在。
“怎么回事。”洛亦皱眉，当时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血肉中，经脉中，都是死寂之力，怎么现在全都没有了？
“肯定是那个环节忽略了。”想了想，洛亦从怀中掏出那本蓝册子，仔细研究起来。
老实说，这还是他第一次翻开这东西。
书上讲述的大多都是在体内衍生死寂之力的办法，跟他之前走的四枯之法差不多。
“死寂之力，存于体，但并不现于形，更深层次来说，死寂之力应该是一种状态，一种感悟，一种沟通。”
洛亦仔细看着书上的讲解，陷入了疑惑中，死寂之力，源于身体四枯，血枯，骨枯，精枯，魂枯。
身体游离死亡中，得死亡之力。
精魂陷入寂灭中，得寂灭之功。
可是，为什么现在又说死寂之力无形，而是一种状态，一种感悟，一种沟通？“这个死女人，什么都不跟我说，全让我感悟。”洛亦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没有得到死寂之力的真正要领。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现在处在身体与死寂之力融合阶段，只要身体完全恢复年轻活力，他绝对不是失败。
又过了两天，在呼吸法的帮助了，洛亦彻底恢复过来，连样貌也恢复了年轻状态，甚至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年轻。
在这两天中，他一直在研究死寂之力究竟是以何种形态存在，是类似鸿蒙紫气那样，还是像墟力与真气一样是真实存在的能量。
洛亦渐渐的趋向于前者，所谓的肉身与死寂之力融合阶段，更准确来说，应该是锻体的一个过程，就像是开发肉身宝藏一样，让这具身体具备拥有死寂之力的资格。
他一直是在打基础，而不是真的拥有的死寂之力。几天下来，洛亦已经彻底恢复了，更重要的是，他对死寂之力已经不再局限于有形之力了。
所谓的死寂，并不是真实看到的一种能量，而是自身对死寂二字的感悟。
感悟死亡，冥思寂灭，才能得死寂之力。
“看来是活过来了。”独孤伊人走进院子中，看着恢复年轻的那张脸，道：“真实让人不舒服的一张脸。”
洛亦无语，只能戴上面具，而后问道：“前辈，我现在算是掌握死寂之力了吗？”
“你认为呢！”独孤伊人反问一声，同时伸出玉手，掌心中，一抹墟力缓缓跳动着。
洛亦眼睛一眯，这一次，他竟然能感知到独孤伊人墟力中的那种死亡与寂灭之力，之前他完全感知不到。
看来他猜得没错，他的身体已经具备了使用与感知死寂之力的资格了。“死寂之力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力量，而是一种状态，在感悟死亡与寂灭中，体会那种力量。”洛亦说道。
独孤伊人眸子一动，不由得多看了洛亦几眼，随后道：“你可以离开了。”
“看来，我的方向是对的。”洛亦笑道。
“入门而已，并不代表你就完全传承了死寂之力。”独孤伊人说道。
“多谢前辈。”洛亦双手抱拳，语气诚恳。
“跟我没关系。”独孤伊人表情淡淡。
“前辈良苦用心。”洛亦认真的道：“前辈之所以不告诉我这些，是因为，真正的死寂之力，需要的是自己的感悟与冥想，这种状态，只能意会，无法言传，能说出来的，就不是死寂之力了，如果一开始前辈就告诉我各种方法与步骤，我也就失去了自己的这份感悟与体会，领略出来的，也只能是死寂之力的皮毛了。”独孤伊人淡淡的看着洛亦，道：“你这张脸虽然难看，但是你……的确很聪明。”
“现有好师父，才能又出色的弟子。”
“你是靠自己的努力，跟我无关，这份功我不要。”独孤伊人语气依旧很冷淡，略微沉默后，她忽然开口：“其实我姐姐当年可以不用死的。”
“嗯？”洛亦一愣，看着独孤伊人。
后者淡淡的道：“我们这一派的人，领悟了死寂之力，不会那么容易死，哪怕身体已经瓜熟蒂落，也能以死寂之力，重新焕发生机。”
“当年，姐姐把一切希望都放在封伊柔身上，可封伊柔回来后，却是已经诞下了子嗣，让姐姐多年心血，付之一炬，最后乱了心境，才没有挨过死亡寂灭之关。”
“天意弄人。”洛亦叹了口气。
独孤伊人冷笑一声，道：“你觉得我姐姐的死跟你娘没关系，是天意？”
洛亦摇头，道：“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的活法，我没资格评价老峰主的为人，但是当自己把一切希望都放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时候，那么自己就要做好发生任何意外的可能性以及所承受的代价。”
“说实话，我对那个娘没什么感情，但不可否认，她有选择自己怎么生活的权利，她想走自己的路，而不是老峰主安排好的路，成为下一个老峰主，这无可厚非。”
独孤伊人沉默了一会儿，冷声道：“你自然会向着你娘说话。”
“我只是希望独孤前辈不要有一天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另一人身上，让这样的悲剧重演。”洛亦摇头道。
“你放心，我不会像我姐那样愚昧，去倾其所有的培养一个人。”“那就好，机会还是放在自己身上要好。”洛亦笑了笑，眼珠子微微转了转，道：“前辈，有件事还需要您帮忙，你看是不是可以……”
“你的忙，我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