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院明珠翻看着木牌子,心想,鬼才会想去你那破书斋!没事让你教训!你当本姑娘有病是吧!
第三日,明珠早早起了身,大大伸了个懒腰,今日上午念了经,便可回王府了。
太好了,终于可以不用吃素了。
弹了弹身上布衣,明珠今日心情大好,晃悠着来到正殿。
正殿与前几日一样,两旁还跪着小和尚,只是身前却再无王公子。
不过有他无他对明珠说都无所谓,反而不在更好,免得今日睡觉又要被训斥。
正迷糊中,苍月飘了进来,一身柔光,眼神清淡如高山流水……但动作却不是,苍月浮于明珠面前,大大伸了个懒腰,“今日你便要回去了吧?我也困了,该睡了。”说罢抬脚看似走了俩步,实则是凌空慢慢飘到明珠面前,与明珠相对,缓缓的飘入明珠体内,这种感觉很奇妙,但也仅仅是刹那间的事。
明珠发现,四周所有和尚都未发现任何异常,好似只有自己能看到苍月。
“公主会信的。”苍老的大巫医声音于脑海之中传来。
明珠回想,看来大巫医或许知道一二。
声声梵唱中,并没有人注意明珠的异常。明珠喘吸了会,抬起头看高大的佛向半睁着眼,慈悲的看着自己。
明珠今日是与两旁僧人共同起身离开的,走到大殿门口,明珠回身望了望着身后大佛……
经过两日暴晒,马车好走多了。
明珠带着娜珠秋香,将快傍晚方回到舒王府。
刚一入府,一个管事便焦急的向明珠行了礼。看神色慌张,明珠忙问何事。
老管事哆嗦着拱手,语带几分慌张,“王妃,今日午后王爷带着侧妃去城外观音庙上香,这个时候了还未归。”老管事急得鬓角都是汗。
“往日都是什么时辰回来?”明珠抬头看看天气,远处乌云慢慢压了过来,是有些晚了。
“已有大半日了,往日早该回来了,王妃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管事不错啊,明珠心里想着,不过也不能冒冒然报官啊,万一闹得个大乌龙,不是让满京都人笑话嘛。
“算了,观音庙在何处?本王妃带人去看看吧。”
明珠回了院子换了身劲装,带好兵器。老管事又派了几个王府护卫便打马出了城。
白根骑着马紧跟明珠身后。远处乌云压了下来,天色越发阴沉起来。
明珠皱着眉,暗觉有些不对。按理说上香都是早早起身上第一柱香,王爷为什么带侧妃午后才去?又这么晚了不归?而且这一路并没有什么人,外面流民四起,又为何不去皇家寺院上香?难道是不想看到我吗?
至于上次明珠回想着,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以前与王爷几日见不上一次的日子挺好的。’已好些时日没见过刘玄锦了,就连自己奉命去皇家寺院念经也没见过王爷送行。明珠心里怕是刘玄锦被自己打击了,是以不愿露面?
思绪远飘,明珠想起那俊雅之人,自己那日话……是不是有些太狠了?
一行快马,来到观音庙。
观音庙立于城外一座半坡上,听说平日很多百姓来参拜,风景秀丽。只是此时乌云滚滚又是晚上,一个人也见不到。冷风阵阵,吹着满山树木哗哗作响。
眼见着大雨要来了,明珠下了马,派人四下察看有没有王府马车。
舒王刘玄锦与柳侧妃只能马车出行,若是人还在观音庙,马车必然在山下。
不一会有小厮来报,发现王府马车。明珠立刻打马去看。只见不远处树丛中确有一辆马车。马被人卸了下来,空留一辆车,车内东西完好……
白根走到明珠身后,低声说道:(主子,怕是不好……)
明珠哪能会不出来?马不见了,车却完全,不是图财那便是……明珠按了按腰中弯刀……
留一人在山下看着马,带着白根一小队人顺着山路向观音庙行去。
小路有些弯延,一路上都未见到人影。狂风大作,呼呼吹响漫山树枝,明珠心里打着鼓……刘玄锦啊……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山风呼呼的吹着,一幅山雨欲来的架势。
观音庙门前,明珠带人藏于树后,暗暗观察着观音庙。
观音庙外观远远不如皇家寺院,小得多,低矮得多。朱红大门有些掉色,深深浅浅的。此时大门紧闭着。
明珠猫腰来到大门外,眼神示意白根先进去。
白根了然,略点了下头,纵身上了院墙,伏低身形,却见院内有一群人。几个大汉拿着锄头,镰刀……围着几个王府护卫转悠着。
那几个王府护卫被堵着嘴,绑了手坐于一团。
白根握了握刀,刚想俯身下去了结了他们。身后传来明珠的声音,(打晕即可,你家主子最近刚念了经。)
白根一个趔趄,暗想:自己这个主子念了三日经居然还心慈手软了。
其实并不是明珠心慈手软,而是明珠见这几人衣衫褴褛,再看手中之物,定是普通流民。心下想着天下百姓无非是为了一口饭吃,若是刘玄锦无事,便饶他们一条命。
白根几下便打晕了六人,救下四名护卫。又将庙门开了条缝把墙外几个护卫放了进来,明珠则轻声询问被绑的护卫,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四个护卫断断续续的,明珠方才明白,午后参拜后,王爷侧妃久久未出来,他们便上山来寻,便被几个大汉打晕,醒来就这样了,王爷侧妃现在什么情况他们也不是太清楚。
明珠吩咐所有护卫留于此处,看着那几个大汉,不许发出声音,小心些是否还有埋伏。
自己则带着白根去大殿救王爷侧妃。
明珠带着白根顺着院墙根,绕到大殿后。
乌云已压了下来,天色已黑,昏天黑地,大殿门紧关着,殿内有烛光照出来,似有人声交谈。
白根飞身上了房,为了给明珠方便顺下了条细绳子下来。
明珠从未在人前用过手镯,是以顺着绳子上了屋顶。
白根伸手拉了把自家主子,带上几分玩味,(主子,要是不救舒王爷会怎么样?)
明珠心下正担心着刘玄锦,闻言斜眼看了看他,暗想:这小子……心够狠的啊。冷哼声,(那你家主子不是守寡了吗?)
白根不知死活般,往明珠身旁凑了凑,吊而啷当说道:(其实主子,守寡……也挺不错的。)
闻言明珠抬起一脚把白根踢下了房,这么美貌的夫君天天看着也赏心悦目啊,怎么能守寡?
白根早有防备,落地转了一个圈,毫无声息又上了房,挠了挠后脑不敢乱说话了。
明珠立于屋顶,放眼看整个观音庙,占地不大,只是前面一个院子,殿后有一小排屋舍,应该是僧人们住所。
轻手轻脚来到大殿之上,白根轻轻拿开几块瓦,明珠与白根齐齐探身向殿内看去。
这个位置可真是上帝视角啊,殿内一切尽收眼底。
大殿之内烛火晃动,随着狂风,忽明忽暗的。
佛像一旁绑了一圈僧人,个个头顶泛着亮光,盘着腿低头坐着,看样子默念佛号,也未见慌张。
另一边绑着书才和柳侧妃婢女。这二人都有些微微发颤,特别是那个水蓝衣小婢女,堆在地上不住抽泣着,很是无助。
佛像前站着舒王刘玄锦,明珠这个位置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见身姿挺拔,头戴金冠,昂首而立,颇有几分读书人风骨。
柳侧妃捏着帕子躲于刘玄锦身后,同样看不到表情,但感觉比那小婢女要显然好得多……
刘玄锦身前站着三名持刀大汉,吵着嘴,言谈间瓮声瓮气的,“大哥!有什么可留的?我们家都没了!就是杀了他们也值了。”说话的大汉精瘦精瘦的,面色发黑,一看便知长年曝晒的庄家汉。
汉子拿刀指了指柳侧妃,粗着嗓子,“就是她弟弟贪了钱财,害我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大哥你忘了嫂子怎么死的了吗!!?报了仇我们就跑!隐姓埋名也好!占山为王也好!我张老七就不信了朝庭能抓到我们?”
听了这个汉子的话,明珠与白根对看了一眼。……这个不好办啊,这些是家破人亡的汉子,专来报仇的,这个……做人要有道德吧……
白根则冷哼,主子你有道德吗?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张老弟你不懂,我们杀了人一了百了,可朝庭追查下来,我们是跑了,可我们乡亲父老怎么办呢?”为首的汉子发了声,一身褴褛,卷着裤腿,草鞋露着脚趾,衣服灰扑扑的已分辨不出什么颜色,握着刀紧皱眉头。
“何况这位还是个王爷,皇帝老儿的亲弟!”为首男子拦着张老七,进退为难的样子,本就一脸褶子,此时愁眉苦脸样子,更是显老得紧,明珠心中暗想,怕是有四十岁上下样子。
“大哥!!”张老七一看就是个粗人,急急上前一步,粗声粗气的道:“都已做到如此地步了,哪还管那么多?不如我先杀那女的,报了仇再说!”说罢提了刀便向柳玉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