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的握了下拳,云叶阳看他一眼,用力的闭上了眼,声音里透着种无力和倦惫,“你想退这门亲事,可以。以后,别说你是我儿子。我云家,没你这样的儿子。以后,我云家的产业你不能沾指半分。你可答应?”
“父亲这是要把儿子除族?”
“可以这么说。”云叶阳深深的看着云苏,眼底有痛惜,有怒气,更多的却是恨铁不成钢的哀其不争怒其不幸,“你好好想想,若是同意,我会请族中人前来,写下契约……”
“不用想了,儿子同意。”
“你……”啪,云叶阳忍不住抬手给了云苏一巴掌,“你个逆子,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你连爹都不要了是吧。我还不如打小掐死你。”
云苏生生受下,一语不发。
砰,房门阂上。
云苏忧心的皱了下眉。
希望父亲别去找顾洛的麻烦才好。
书房,云叶阳差点把整个书房都给砸了,最后,一拍桌子,“来人,人呢,都死哪去了?”
“爷,您有什么吩咐?”管家胆颤心惊,擦着额上的冷汗,站在那大气不敢出一下,“老爷您请吩咐。”
“把这个女人给我好好查查,我不想看到她。多带几个人,让她给我马上滚出镇去。”略略一顿,哪怕是再不想,他还是甩手丢了一叠银票,“这是五千两,你给她,让她给我滚的越远越好。”虽然肉疼的很,可五千两银子和儿子相较,自然是后者重要!
——顾家。
顾洛望着眼前的几个人很是无语。
莫名其妙吧。
突然进来几个人,拦着你就说让你搬家?她吃的一声笑,挑高了眉,似笑非笑的瞟向对方,“你们的主子哪个,脑子进水了吧,我住的地方是我自己儿个花钱买的,在官府也备过案登过记,他现在要我让出这房子,他是老几啊。”
“姑娘您误会了,我家主子不是想要您这房子,而是请您直接离开咱们这镇上。当然,是走的越远越好了。”管家鼻孔朝天,两眼的不屑,尽管对手里的银子眼馋的紧,可却不敢私自昧下,“这是对您的补偿,家主给您的五千两银子。还请姑娘您收下,马上起程才好。”
“马上?要是我不走呢?”
“你要是不走,可别怪咱们不客气了。”身后一人冷笑一声,就要上前,早有防备的顾洛一声冷笑,声音提高,“大黑小黑,咬他们。”
嗷呜一声,两只人高的狗儿撒着欢扑过去,把个云府管家等人唬的差点尿了裤子!一群人撒腿就跑啊。
后头两只狗儿欢快。
前面跑的哭喊娘。有那跑不利落的,摔在地下,小黑伸着腥红的舌头,对着那人的脸就舔过去。吓的啊,两眼一番。
直接就背过了气去。
晕了。
顾洛斥笑一声,抬脚往院子里走。
心情却有些沉重——这些人,是云家的?身后,一道女子气极的声音响起,“顾洛,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给我站下。”
赵宝兰一脸的怒意,对上顾洛微蹙,甚至带着几分恼意的眉眼,她恨不得扑过去抓花这张脸!
就是这张脸,勾的云大哥迷了心丢了魂,执意退亲,这也罢了,云世叔不肯,哪怕以除族为要胁,他却是咬定不回头。
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的原因吧。
要说赵宝兰最恨谁?
除顾洛,无其他也!
可再多的怒气,想到自己偷偷看到的那个身影——削瘦,没有生气,虚弱,哪怕是身子瘦的不成样子,可却倔强的挺直身姿,绝不肯服输,绝不肯回头。
脸色苍白,神情虚弱。
发丝甚至因着十余天不曾好好修剪梳洗,而变的打结,零乱,这样的人,哪里有之前的清润风姿?
可饶是这样,云苏跪的干净利落!
耳边,回荡着那父子两人的对话,她能记到的,只是云苏的声音——无怨!
是呵,他无怨。
可她有!
只是,有又如何?
她的怨,她的恨,她的不甘。
谁来在意?
“赵姑娘,你有事么?”相较于赵宝兰的复杂,顾洛就简单的多,只有生气!
凭什么啊,一拨拨的。
有完没有啊。
她就是结交了个云苏好不。
先是赵宝兰,小的没搞定呢,老的出来蹦了,这才没几天好不,你看,得,又来一出……
这算什么事啊。
她揉揉眉心,看向赵宝兰,“赵姑娘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很生气,这会不想和赵姑娘说话。”她没这么好的性子,被人刚打了左脸,扭头把右脸递过去送上门给人打!
看也不看赵宝兰一眼。
顾洛转身向外走,脚步顿了下,她又扭头,“对了,麻烦你和云家的人说一声,我在这里住的很高兴,从没有,也不可能搬家,别说什么五千两银子,就是一万两黄金我都不搬!”没这样的道理,难道这镇子姓了他家的云不成?
把她逼急,大不了闹一回。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可是死过一回的人,怕什么。
现在的日子,多活一天她当是赚的!
话说完,气也散了些,顾洛转身向院子里走去——和赵宝兰实在是没啥好说的,还不如回去逗大黑小黑玩!
“顾洛你给我站住。”
你说站我就站?多没面子。
再说,你以为你谁啊。
啊呸!
顾洛翻个白眼,脚步不停,已然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同时扭头对着守门的小厮吩咐,“关门,以后不相干的人就直接给我赶出去,这家里可不是什么阿狗阿猫随便都能进的。”
“顾洛,你难道不想知道云大哥的下落?你就这样一点不关心他?”赵宝兰又恨又气,恨不得转身就走!可一想到脑海里那个身影,萧瑟,落寞,却又固执,仿佛天塌下来都不管不顾,她就觉得挖心般的痛!
是的,她嫉妒顾洛。
拼了命的嫉妒。
脚却好像粘在了地下,她语气涩然,“顾洛,云苏为了你都要被家里除族了,他不管不顾的要退亲,云世叔不肯,他就在祠堂跪着,直至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