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起
“那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那你呢？你想不想做我的妻子吗？”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但是苏以瑾却不愿意让过去的种种事情在重演一遍。
五年前的今天，每个人都在期盼又害怕着世界末日的到来，夜宵摊的老板也是听多了世界末日说，所以才突然给了老板娘一份结婚纪念日的礼物。
有心人都在为自己爱人准备惊喜，苏以瑾睁大着双眼一度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可是看到他严肃的表情时，打趣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我毕业了，苏以瑾，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以后都没有理由再回学校找你了。”
“也许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因为我也是会疲惫的”
“那么久了，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就算你不明白，那我现在明明白白的跟你说，我不是只想和你做朋友，我想和你一起，结婚过一辈子”
“我知道你在感情方面有不愉快，我算是见证了曲折的发生，也知道你不安，只是你能不能不要在躲起来，很多事情不是你躲起来就能够解决的，我们真的不能在这样浪费时间了。”
苏以瑾被顾守俞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的有些手足无措，捧着纸杯蛋糕的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个普普通通的纸杯被她捏的有些变形，她是知道的，她就算再愚钝也是知道的，只是习惯性的所在壳里，受过伤害所以害怕，所以不愿意再来一次。
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当这些话被他说出来的时候，她却更加的难受了，不止是煎熬，更是是为他心疼。
她从来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懦弱会让他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会误解自己只是把他当朋友。
明明不是这样的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在苏以瑾看来，已经超乎了朋友的界限了啊，她以为他知道的，知道自己不止把他当朋友的
在她沉默的片刻，顾守俞已经自嘲般的笑了笑，僵硬的转着话题，愚钝如她，也知道他不开心，很不开心：“回去吧”
在顾守俞起身的瞬间，苏以瑾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放下手中的杯子蛋糕，双手紧紧的覆在顾守俞的垂在身侧的手上。
“我们这样相处不好吗？”或许是紧张她的声音都有一丝颤抖：“就这样相处，不需要名分不好吗？”
顾守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被她这句话惹恼了：“苏以瑾，你是想学别人玩暧昧吗？”仔细的听才会发现，他的话里带着几分笑意，只是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苏以瑾哪里有那么多心思去琢磨他的话。
“不不是，我只是，只是有点”怕，她只是有点怕而已，只是她不敢说出来。从许城意的事过去后，她就一直处于一种害怕感情的状态中，虽然那个人是顾守俞可以给她不少信心去面对，可是她还是怕
“有点什么？担心？害怕？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
“我们认识了那么久了，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不知道？”
“我还和许城意认识十几年呢”
“什么？”苏以瑾小声的嘀咕他确实是没有听到，可是给苏以瑾十个、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在重复她说了什么啊
“没什么”
“”
就算她不说，以他对苏以瑾的了解，他大概也知道他说了什么，可是就是因为了解，他才更加的失望。
在顾守俞的人生中，苏以瑾可以说是他最执着的人，从最初的一瞥，到现在逼着她承认，逼着她答应，他没少下功夫，从背后偷偷给想要靠近她的人使绊子。
也多亏了他们心思都没有那么深，不然只怕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被人识破，早就被千夫所指。
可是那么多事，她都不知道。不知道没关系，只要最后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好，可是她这个样子，摆明了就是不领他的情。
“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顾守俞作势就要抬腿离开，苏以瑾心底更慌了，猛的站起来拉着顾守俞的手，一个没注意，连坐着的凳子也被她一不小心踢翻在地上：“一定要这么急吗？”
或许是动静太大，连正笑的甜蜜的老板和老板娘都看了过来：“怎么了这是？”
“不是刚刚还处的好好的吗？帅哥，你这做的不地道啊，刚刚还吵闹着要给女朋友一个惊喜，现在怎么这就吵起来啦？”
“”
“帅哥啊，不是我说啊，你这对女朋友的态度可不行啊，看你这样子不会是想抛开女朋友自己走吧？”
“”苏以瑾听着老板的话，陡然间就羞红了脸，讪讪的放开抓着顾守俞的手，低着头也不敢说话，倒是顾守俞在也忍不住，破功了似的轻咳一声：“不是的”
“看你这样子，就是想要走，我告诉你，你这样是娶不到媳妇的。”老板信誓旦旦的说，一边还冲着苏以瑾眨眼睛
老板娘已经利落的送了两瓶啤酒上来：“今天是大日子，我们就送你们两瓶酒吧，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啊，来，今天不喝完这个今天可就不肯走了啊！”
“老板娘，这算喜酒吗？”苏以瑾像是顿悟了一般，抬头又恢复了往日的皎洁：“今天不是喜酒就算是你免费送给我们，我们也不敢喝啊。”
“算，当然算是喜酒！”老板看到老板娘张了张嘴想要否认，急忙接过了她的话：“今天这可不比大喜日子吗？”
“去，烧烤去！你们啊，慢慢吃吧，慢慢聊，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了。”老板娘撇了一眼老板，直到他呐呐的去灶台那边烧烤去了才说：“我啊，见过很多情侣在一起，然后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开。”
“有些是误会，有些是真本来就没打算长久的，可是你们这对啊”
老板娘说着说着话就停在了一半，看了一眼不远处因为大意将油倒多了引起灶台大火的人：“诶呀，你这是在干什么！”
“”苏以瑾尴尬的看了一眼顾守俞，见他淡定的开着啤酒，心底提着的那口气不自觉的放了下来。
“你不回去了吗？”苏以瑾小口的抿着顾守俞倒过来的啤酒，不知道是不是酒壮人胆，才小抿一口的她竟然也敢将这句在心里的嘀咕了许久的话说出了口
“你想我回去？”
“”
“你如果想我回去的话，我立刻就回去了，不过这酒你可得一个人喝完了。”
“喝多了可是会醉的”苏以瑾从来不曾用这样的语气的语气和顾守俞的说话：“醉了的话的可没办法回去了”
“”顾守俞被苏以瑾的话惊了惊，脸上愣愣的看着有些娇羞的苏以瑾，不知所措的说：“你不会就醉了吧，以往没那么 容易醉啊”
“或许吧”因为不想面对，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大概是真的醉了吧。
“苏以瑾，如果你硬是要这样逃避问题，我是不会原谅你的。”顾守俞自嘲般的低笑一声：“永远。”
“真的吗？”苏以瑾低着头，顾守俞看不到她的表情，还以为她没把这当回事，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她又开口了：“那我就是一个人了，一个人”
陡然低沉下来的气氛让顾守俞又些手足无措，幸好这种表情也只有苏以瑾看得到，并且已经习惯了，不然别人一定会大吃一惊，什么时候那个沉稳如山的顾守俞变得这么“接地气”了。
“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顾守俞只能认输，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不管是陌生人还是朋友，都是顾守俞在不断的认输，好在，他心甘情愿：“走吧，还想吃什么，再去那边逛逛。”
苏以瑾抬头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半晌也没有动，直勾勾的盯着顾守俞看。
顾守俞微微侧头，低头看了看她的表情：“怎么了？不想唔”
苏以瑾仰头微微踮起脚来，刚刚好能碰到顾守俞的嘴唇，一直以来，苏以瑾都觉得，两个人的身高差的有点大，不过当碰到他的嘴唇之后，她突然觉得，这大概是最合适的身高差了。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模糊的身影，他也能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顾守俞提着的心慢慢的就落回到了原处。
轻轻的碰触，退开的时候，苏以瑾却红了脸，偏头躲开顾守俞炽热的眼神：“看什么看，不是说去吃其他好吃的吗？”
“我现在最想搞懂你是什么意思。”
“”
“不打算松口给我个名分？”
苏以瑾脸红的更加厉害了：“我难道表达的不够清楚？”
顾守俞几乎没能听的清她说的是什么，不过通过那个主动抓着自己的手的动作，他倒是明白了些什么，嘴角的笑意不可遏制的加深了。
“走吧，奖励一下你的勇气，我的女朋友。”顾守俞反手就握住了她的手，慢慢的变成了十指交扣的握发。
天气有些热，两个人的手都带着微微的汗意，但是两个人却谁也没有放开，反而越抓越紧。
只是现在，那些过去的记忆终究只是一场梦，留不住，看不了。
“那你呢，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妻子？”
顾守俞看着苏以瑾有些怪异的神色，突然就有些后悔说出这句脱口而出的话了，只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让时间回退的穿越通道，很多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很多话说了就是说了。
不过他知道即使现在自己没有这句话，不久之后他也会说出这句话来，这是他筹谋已久的计划，就算是提前执行他也不愿意不执行。
“怕是顾总说笑了，想必有很多漂亮的女人往顾总身边凑，顾总何必拿我开玩笑，再说，我的人生计划中可没有和顾总结婚这一项。”
“是吗？”
意味不明的一句话，苏以瑾辨不清他是反问那句话，索性她看开了也就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那是自然，顾总可不比我们这种小透明。”
顾守俞的眼神让苏以瑾颇有压力，话说了一半便没有说下去，脑袋稍稍偏了偏躲过了他的眼神，对着迟迟没有将小混饨送上来的老板娘喊到：“老板，这边点的东西还没好吗？”
“来了，来了，这不就来了吗！小姑娘家家的，性子怎么这么急？”老板端起老板娘下好的馄饨，顺带着把烧烤也送了过来：“趁热吃，炒河粉马上就来。”
“谢谢老板。”苏以瑾想也没想就习惯性的拿起勺子舀了几个小馄饨放在自己的小碗里，拿起自己的一次性勺子打算吃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时候养成的习惯到现在都没能改掉。
顾守俞嘴角稍稍的弯了弯，正要抬手也舀几个小混饨放自己碗里的时候，苏以瑾捏着碗岩就整碗馄饨都拖了过去。
“”
“”顾不及自己被烫的有点红的手指，她拿着勺子直接从大碗里舀了一个皮薄的可以看见粉色肉馅的馄饨，急急忙忙的放进自己嘴里，迫切的证明自己没有等他分享。
“不打算给我吃了？”顾守俞一句话说的有些心疼，他知道她难过，也知道她不容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必须在给她一点压力，像之前那样，不然她还是永远只会停留在原地。
“啊？”苏以瑾用手扇着正在被烫着的舌头，模糊不清的反问他：“为什么要给你吃？”
“刚刚不是准备给我吃的吗？”
“没有啊，我只是想要分开来，这样凉的就会比较快，也就不会有那么烫。”
“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可是我也想吃小混饨”
“顾总难道想要吃一份小混饨还吃不起吗？”
正好老板把炒河粉递了上来，听见他们在这边在争夺，顺口就将话接了过去：“小混饨好吃吧？我老婆手工做的，怎么样，还要不要再来一份？”
苏以瑾看了一眼顾守俞，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冲着老板笑了笑：“当然很好吃啦，可是分量也多，等下我吃了不够再叫吧。”
“好勒。”
苏以瑾看着那颜色诱人的炒河粉又有点想吃，可是又放不下脸皮。只好眼不见为净，头都快埋碗里了。
“怎么样，要吃吗？还是以前的味道”
“不了，谢谢。”
顾守俞似乎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的用筷子夹出了一小碗出来，又用筷子仔细的撕了一些烤茄子放在河粉上：“吃吧。”
苏以瑾看了看那封河粉，最终还是没能经受住诱惑，握了握拳，提起筷子就拌匀了粉和茄子，然后大口的开始往嘴里塞粉
终究还是不好意思，只好把只吃过一个的那碗小混饨推了过去：“谢谢。”
“怎么样，好吃吗？”
苏以瑾看了看还没有动筷子的小混饨和炒河粉，随手抽了张纸擦了擦嘴，又将那碗小混饨拖了回来，自己拿起勺子吃：“我倒是忘记了，顾总今时不同往日，怕是不会喜欢这种东西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顾总慢吃？”一提起这个苏以瑾就来气，或许是从心底想要逃避这个话题，她变了吗，变了，只是别人都在变，他自己也在变，为什么他就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似乎在责怪自己为什么变了？
他凭什么来责怪她。
苏以瑾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去，这地方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走回去不现实，可是她的钱包里根本就没有钱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冰冷的女声让苏以瑾更加的绝望了。身边只有一个黎离可以依靠，可是偏偏对方每次都在天上飞
“我送你回去。”顾守俞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了苏以瑾一大跳，他背着光，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听声音，他大概是有点不开心得。
只是这些似乎都不关她的事：“好啊，如果顾总不嫌麻烦的话。”
“”
顾守俞不发一言的扯苏以瑾的衣袖，慢悠悠的拉着她穿梭在成双成对的学生情侣中，偏偏这样的两个人就是引来了大部分人的视线，偏偏顾守俞还不自知
“怎么了？”感觉到苏以瑾微微的挣扎，他偏头凑近她，在他耳边轻声询问。
热气扑在她的耳朵上，酥酥麻麻的：“我有急事，没空陪你在这里溜街”
“我车在那边，不走过去怎么回去，难道你想和我一起走回去？”
苏以瑾索性没有再说话，以前经常这样做，也不是没有感到难堪过，后来不还是习惯了吗，再说，现在年纪也大了，脸皮不早就越来越厚了吗，这么一点小关注，还能难到自己不成。
自我安慰之后，苏以瑾倒是比顾守俞还要淡定，目不斜视，一路上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盯着前面的路
“怎么不说话了？”
“你想我说什么？”
“我想你说，你就会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