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本就是非多,更何况这些贵妇们平日里不得随意外出,整日与自己府里的小妾斗法,自己过得不顺心自然也见不得别人顺心。
眼下看到贵妃娘娘明显的对将军府的这个新来的姨娘有不满,她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一个个七嘴八舌的把自己知道的抖出来。
“她就是那个将军府的舞女姨娘?”
“没错,听说是在将军府设宴上献了一舞,舞姿与已故的将军府大夫人一模一样才得宠的。”
“到底是个舞姬,连宫中规矩都不懂,竟敢违抗娘娘的命令呢。
“唉,现在的贱婢,一天天的不想着好好侍奉伺候,净学些狐媚之术,各位姐妹们可要当心。”此话一出,各位贵妇则都深感认同,这种女人啊,她们见得多了,随口嘲讽一两句那可是信手拈来。
那边嘲弄的笑声俞加放肆,李贵妃在上面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巍然不动。
沾衣抬头看向一旁同坐的文莺,她倒是少了些流言蜚语。
李雪洛本就对沾衣得了楚也维的宠爱而心生不忿,这种时候当然是巴不得贵妃姐姐多为难她一些,好让她下不来tai,丢尽颜面,也让别人知道,将军府不是随便一个贱民就能进的。
文莺则是一脸的冷漠,看着沾衣被人议论,嘴角还带着一丝冷笑,她也是低贱出生的歌女,因为与殷久娘酷似而一步登天,受尽宠爱。
但沾衣一来,就打破了这一切,原本自己还念着两人同样的出身,当年也算是知心小|姐妹,想拉拢她共同对抗李雪洛,谁料沾衣竟是拒绝了,所以此时文莺恨不得沾衣丢人,又怎么会帮她。
两人具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反倒是桃子听不下去了,她是沾衣的婢女,自然忍不了别人对自己主子的奚落,方才是贵妃娘娘也就算了,如今怎能叫其他人也欺负了去,“你们太过分了……”
“退下。”沾衣连忙打断她。
“姨娘?”桃子不解的道,她还想说着什么,却被沾衣厉声喝退。
沾衣连忙起身对着李贵妃躬身一礼,“臣妾管教不严,望贵妃娘娘恕罪。”
李贵妃“哼”了一声,“区区贱婢,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宫面前大喊大叫,成何体统!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吗?”
沾衣又是躬身一礼,“娘娘,是臣妾平时太纵容她们,未对她们严加管教,娘娘息怒。”
桃子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连忙跪下对着李贵妃道:“贵妃娘娘,是奴婢一人的错,娘娘要罚就罚奴婢吧,不要怪罪我家姨娘。”
“是该罚,不然被一个贱婢在面前放肆,本宫若是不罚,旁人还以为本宫好欺负。”李贵妃厉声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啊,把这个贱婢给本宫拖出去杖三十。”
殿外立刻进来两个侍卫,左右架着桃子就往外走,桃子也不挣扎,对着沾衣勉强笑了笑,“姨娘别担心,桃子没事的。”
沾衣看着他们将桃子带走,有些慌了神,却连自保都不能保证,更谈何救她,她当然知道桃子是为了自己,但在宫里,人多眼杂,皇上为李贵妃办的这个宴会,本就是为了彰显圣恩,任何人对李贵妃出言不逊,都会被当做蔑视圣威,得罪了皇帝,谁还能活着?
而且这些贵妇们身后也是各有权势,任何一个,都不是如今的自己能得罪的。
“得罪了贵妃娘娘就是这种下场。”见桃子被拖下去,这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清闲贵妇便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本就对沾衣一个舞女飞上枝头感到嫉妒万分,这时候则都期待过来踩上一脚,顺便在贵妃娘娘面前刷一波存在感。
然而,这些话传到沾衣的耳朵中,尖锐的就像一把把锋锐的利剑,在她的心中划出道道伤痕。
这些人,从前就是如此刻薄的吗?
周围的流言谩骂声俞加吵闹,沾衣暗自握紧了拳头,她一定要忍住,都坚持了这么久了,不能在这时功亏一篑。
指甲陷进肉里带来一阵阵痛感,血滴从她的掌心落下,让沾衣保持清醒与理智。
桃子一声声撕裂般的惨叫声传了进来,之前还笑得得意的贵妇们这时也有些心里发怵了,连笑声也收敛了许多,都是些娇生惯养的女人们,平日里哪里听过这么惨烈的叫声,桃子痛苦的叫喊让她们感到那落下的板子仿佛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样,疼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