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三元用不太疼的那一只右手抹了一把脸,伸出舌头舔了舔落在嘴唇上的水。
进来的人是宋曜,他气急败坏地把杯子扔在了地上,“咣当”的一声,随后怒气冲冲地指着项三元在鼻子,“混账东西,叫我说你什么好,开个车还能撞护栏上,你还能干什么了!”
项三元刚醒来,还有点懵,让他这么一泼,清醒了一点。
“我……宋总,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再说了,我这任务也已经完成了……”
“完成,你这叫完成了吗,还有那么重要的事都还没做!”
宋曜差点没气炸了,“你说说,结婚的事怎么办,你叫心妍一个人去办婚礼吗!”
结婚?
哦对,如果项容铮不同意结婚的话,他还得替他一场。
项三元苦着脸,“那……那老大,要不你给你弄个轮椅,我坐轮椅去?你看我这不是还活着么,又不是死了……”
宋曜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倒希望你是死了,比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强!坐个轮椅去办婚礼,你叫别人怎么想,到时候所有新闻全网播报,项容铮已经变成了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连结婚都站不起来?”
如果这样的话,那婚礼还不如不办,让人看见一个这样的项容铮,保不定明天郦乾的股价就要跌下一半去。
宋曜今天是快被项三元给气死了,这个东西,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如果婚礼的事办不成,你的报酬也别想要了!”
项三元一听他这样的语气,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了。
如果报酬没了的话,那可就亏大了。
虽然在项家拿了点东西,还划了几万块钱过去,但是,这点蝇头小利,跟宋曜承诺他的价格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啊!
项三元一张脸都挤成了苦瓜。
他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刚想一拍大腿,但是不小心拍到了自己的伤处,疼得哇哇大叫起来。
“宋总,我有办法!”
宋曜没好气地看着他,“说吧!”
项三元神神秘秘地一笑,“不能说。你把项容铮带过来,我再跟他说。”
宋曜死死地看着他,“你确定有办法?”
项三元肯定地点头,“我骗你干什么!我叫他自己去配合婚礼,保准马到成功!”
“行,如果你没做到的话,你知道后果的!”宋曜想了想,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索性就让项三元试上一试。
宋曜起身离开,他回去找项容铮。
项容铮被宋曜给关在了一间没有窗户的卧室里,他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铐住了。
这两天,宋曜每天只给他喝水,水里面加了葡萄糖,蛋白液,和各种各样生存必须的营养品,但是,量很少,只够维持他正常的生命所需。
最重要的是,里面加了安眠药。
如果不喝,就没有其他任何的营养来源,会饿死。
喝了,就得昏睡。
项容铮也知道,所以,第一天他没有喝。
到第二天的时候,他没办法,还是喝了一些,然后睡了很长时间。
睡眠是个好东西,时间会过得很快,足以抵挡黑暗,也使得不太舒服的状态不会呈现出漫无边际的状态。
宋曜开门进去的时候,屋里终于有了光线,项容铮已经睡了很久,他躺在那里,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已经被囚禁了两天。
但是,他睁开眼睛的那个瞬间,宋曜分明从他懒洋洋的姿态里看出了一种傲慢和尊贵来,即使这种糟糕的环境和状态,依然改变不了他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仿佛他是被囚的王,而他始终都只是臣。
宋曜瞬间觉得很生气,“项容铮,你可想清楚了?”
项容铮微微眯起了眼睛。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他的眼睛有点不适应,他甚至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看清楚了对面的宋曜。
他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换去了,宋曜给他穿上了一套皱巴巴的睡衣,还是旧的,但他的身形依然挺拔,慵懒的样子居然有种明星般的感觉。
项容铮看清了他,轻轻地扯起了嘴角,“来找我了,说明你有搞不定的事。说吧,什么事?”
项容铮身量很高,比宋曜高出那么一点,不多,但是足以让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就好像被囚禁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宋曜一样。
这种感觉,让宋曜近乎抓狂。
宋曜冷哼了一声,走过去,一把揪住了项容铮的衣领子,“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要不然,我让你直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自有人去取代你!”
项容铮轻嗤了一声,不置可否。
宋曜很讨厌他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松开他,用力一推,项容铮的手脚动不了,于是跌倒在了床边。他却也不急着挣扎着起来,依然慵懒地看着宋曜。
“你也别太自信了,你还不知道吧,才仅仅两天的时间,你的小妻子,已经跟你离婚了!”
项容铮听到这句话,眸子倏然变大。
宋曜终于扳回了一局,心里真是无比的舒爽。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要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让他亲口告诉你!”
他说着,拿了一个黑色的布袋子套在了项容铮的头上,然后让他坐在轮椅上,把他给带了出去,上了一辆车,向医院里驶去。
项容铮是不信的,虽然他自己也亲眼看到了那个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但是,他自己都能感觉到,那人和他虽然长得像,但形似而神不似,沈鸥难道一点都不会察觉吗?
就算她没有察觉,项浩然也不可能不察觉!
不管怎么样,两天就同意跟他离婚了,离婚这事又不是儿戏,她怎么可能会这样!
一想到沈鸥可能会因此而陷入危险,他就觉得心里难受,都是他的错,是他自己轻敌了,以至于到了这样的地步,被囚禁在这里。
终于到了医院,等进了门,宋曜才把他头上的黑布罩子给拿了下来,项容铮于是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浑身都是绷带,包得像木乃伊一样的项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