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闯营?”
“我,戊字营黄元庆。”
夜色之中,应天府郊外刘光世军营之外,忽然来了百余骑,于是营外军卒问道。
“哦,原来是黄队将,干什么去了,这么晚了才回营?”军卒们见到黄元庆等人后便放松了警惕,开口问道。
“本将带人城中吃酒去了。”黄元庆带着数十骑缓缓走过来后说道。
“哈哈,黄队将好兴致啊,吃酒?定是吃的花酒...黄队将你说你小小年纪,也知这调调?”一名军卒笑道。
刘光世御军姑息,所部军纪败坏,不要说吃花酒、玩女人了,就算是出营剽掠,也是不足为奇的,因而众军卒们并没有起疑心。
“少他奶奶的废话了,快快打开营门。”黄元庆笑骂道。
“你慌个屁啊?”众军卒连忙打开了营门,黄元庆带人准备进入大营之时,忽然一名小校发现了异常,于是怀疑的问道:“黄队将,你这是...?他们是何人?”
此时的黄元庆是全身披挂,手中还提着三尖两刃枪,吃酒归来,会是这副模样吗?同时与黄元庆一同前来的数十名骑兵,个个是生面孔,没有一人认识。
“哦,他们是...”黄元庆忽然奋起一枪,刺死了这名小校,与黄元庆一同前来的数十名骑兵也是一拥而上,将看守营门的军卒一一杀死,从而控制住了营门。
“嗤”的一声轻响,一枚火箭飞上了半空之中,黑夜之中,犹如一颗流星般的,冉冉升起。
“杀!杀!杀!”
“刘光世图谋不轨,密谋叛乱。”
“黑旗军奉旨平叛!”
“跪地者免罪,从贼者杀无赦!”
黑夜之中,忽然响起了如雷的马蹄声,姚舆、闵武炎、花荣、索超等将率万余黑旗军骠骑军自黑夜之中杀了出来,众黑旗军骑兵高举火把,挥舞着兵刃,大声呐喊着杀进了刘光世的军营之中。
黑旗军万余骑兵分做四队,两队人马就如两柄尖刀般的插入了军营之中,另外一队直奔刘光世的帅帐而去,剩下的一队人马兜着外围,专门捉拿或击杀欲逃跑之人。
黑旗军万余骑兵忽然杀入,顿使刘光世军营之中的数万兵马乱成了一锅粥,纷纷抛去兵器,跪地请降,一些欲反抗之人,立刻就被黑旗军骑兵击杀,尸横于营,血流满地,顿使一些还要反抗的刘光世的军卒只好跪地请降。
黑旗军是奉旨而来的,反抗的就是抗旨,而抗旨者就是谋逆大罪了,再加上黑旗军骠骑军是无比的凶悍,因此刘光世手下兵马立刻就失去了战心,刘光世的军营之中也就密密麻麻的跪满了人,黑旗军骠骑军手持各种兵刃冷冷看守着这些降卒。
擒贼先擒王,一队黑旗军骑兵由黄元庆等人领路,自趋刘光世的帅帐,此时刘光世已经惊醒,衣衫不整的带人杀了出来,正好撞见黄元庆。
“原来是你,狗贼!”刘光世撞见黄元庆后,不由得大怒,催马挥刀来战。
刘光世也是员勇将,武艺不差,此刻挥舞着一柄长柄砍刀,兜头就向黄元庆头上劈了下去。
“当”的一声响,黄元庆挺枪荡开了刘光世的劈砍,刘光世直感双手发麻,随后被黄元庆一枪杆拍在了背上,一个倒栽葱就跌落马下。
刘光世也算是一员猛将,若在平时,也不至于如此不济,可今日刘光世喝得大醉,再加上仓促遇敌,因而一个回合,便被黄元庆击倒。
“绑了!”黄元庆随后用三尖两刃枪指着刘光世喝道。
数名黑旗军骑兵闻言便驱散了刘光世身边护卫,扑了上去,将刘光世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并取出绳索,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的。
“黄元庆,狗贼,某平日里待你不薄,为何如此对我?”刘光世一边拼命挣扎一边看着黄元庆怒吼道。
“刘光世...”黄元庆用枪指着刘光世喝道:“汝身为一军之主将,却不思杀敌报国,平日里皆为鸡鸣狗盗、劫掠百姓等事,比虏贼还凶恶十分。汝驱使我等为此祸国殃民的下作之事,还有何脸面言待我等不薄?今日元庆奉相国之命,拿你治罪!”
“相国?李相国?你何时投于他门下的?”刘光世问道。
“李相国为元庆师叔。”黄元庆答道。
师叔?刘光世闻言垂头丧气的被押了下去。
刘光世被擒住之后,其手下三万余兵马很快就弃械投降了,被上万名黑旗军围在了营地之中,或坐或跪,等待处置。
按说黑旗军再怎样的勇猛无敌,刘光世的三万余兵马再怎样为乌合之众,也不至于如此之快的土崩瓦解,究其原因,就在“奉旨”二字。违背圣旨,就是叛逆,而在这个世上,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背上谋逆大罪的。
挟天子而令诸侯,其巨大的作用已经凸显。
宋建武元年五月某日,宋将刘光世欲引军远遁西北,大宋宰相李三坚得信后,迅速派兵平定了刘光世的分裂之举,捉住了刘光世,并斩了刘光世手下数百罪大恶极之徒,吞并了刘光世的兵马。不过李三坚念刘光世也是有些功劳,再加上其父刘延庆也算是为国捐躯的份上,并未将刘光世处死,而是将其关押起来,一段日子之后,李三坚就放了刘光世,还给了他一定的官职,不过却是虚职,从而剥夺了刘光世的统兵权。
当然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李三坚此举在外人看来,就是诛除异己,收归兵权。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李三坚是借平乱之名,趁机吞并了刘光世的兵马,并杀鸡给猴看。
在此危难之际,李三坚决不允许有异己之人统兵的,必须逐渐一一废除这些人的统兵之权的。
刘光世所部为原大元帅府人数最多,实力最强的一支军队,因此刘光世被擒,所部兵马被吞并,从而引起了其他应天府其他势力的恐慌,惶惶不安的,一些人惧李三坚的权势,惧怕黑旗军,从而主动上缴了兵权,如武翼大夫刘浩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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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李相国了。”武翼大夫,现在为利州防御使的刘浩对李三坚致谢道。
金军二次南下,围困了宋东京开封府,而当时的刘浩与宗泽一同勤王京师。京师城破,康王赵构到了相州、磁州,刘浩便引军护驾。
刘浩统兵能力一般,手下士卒不多,仅两千余人,再加上年事已高,于是刘浩干脆将手下所有兵马都交给了朝廷,也就是交给了李三坚,自己打算卸甲归田,告老还乡。
刘浩如此“上道”,李三坚也没亏待她,赐封高官厚禄后,就准其还乡。
如刘浩之类的人甚多,李三坚均是一一安排妥当了,获得了不少赞誉,并令人不得不服。特别是两刘,擒刘光世,重赏刘浩,是恩威并举,颇为老辣。
康王赵构在相州、磁州、应天府等地数月,手下兵马分属各派系,是乱七八糟的,如一片散沙,赵构一直欲整饬各部,却不可得,而李三坚仅仅十余日,就基本上完成了赵构数月都没有干成的事情,可谓是雷厉风行,手段也是极为强硬。这其中的原因有二,其一就是李三坚手下有支强军,大宋黑旗军;其二就是假借天子之名。
“刘公何必谢我?此乃天子厚恩。”李三坚微微一笑后说道:“刘公此去利州千山万水的,一路之上,当小心在意。今后有事情,尽管遣家中子侄前来就是,本相必会倾意接待。”
刘浩闻言顿时大喜,李三坚此言就表明了,刘浩此次交权致仕,不但自己荣归故里,还会惠及子孙的。
刘浩只恨此次所交兵马甚少,若是交个十万八万的,岂不是会...?于是刘浩千恩万谢之后,对李三坚说道:“李相国,老朽部曲其他人也就罢了,可有一人,老朽不得不提。”
“哦?何人啊?刘公尽管道来便是。”李三坚闻言问道。
“此人虽为军中一名偏校,但其却武艺超群,骁武精悍,沉鸷有谋,极善用兵,并立无数战功,可当时朝廷佞臣当道,此人也就仅得‘修武郎’之官品。”刘浩答道。
刘浩言语之间对此人颇为惋惜,颇为抱不平的,于是就引起了李三坚的极大兴趣,拿着茶碗,用茶盖拨了拨浮在茶水之中的茶叶后问道:“此人为何人啊?能得刘公如此赞誉。”
只要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李三坚是不吝重用提拔的,特别是目前得这个特殊时期,必须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的。
“李相国...”刘浩闻言答道:“此人姓岳名飞,字鹏举,相州汤阴人氏。岳飞不满二十岁便已从军,至今...”
“噗...”刘浩话还没说完,李三坚便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看着刘浩惊问道:“岳...岳...岳飞,岳鹏举?”
不过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一名军中偏校,李相国他为何如此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刘浩看着李三坚暗暗纳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