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武举,除了策问文试之外,还有武试。
武举武试亦被称作“观试”,是皇帝或主试官们观看武举人的武艺、弓马骑射、排兵布阵、统兵能力等等。
而武举武艺比试包括弓箭、兵器、翘关、负重、相貌、对答六项比试。
其中有力也有巧,翘关、负重为考察武举力气的项目,而弓箭、兵器就是考的是巧劲。
兵器就是在校场中摆放着十个木人,木人头顶放着块活动的木板,考生纵马驰骋,考生兵器是枪的话,就用枪将刺落,未刺中木板或刺中木人而震落木板都算失败,也就是说木人不能有损伤,只是刺落木板,未刺中或刺中一个都不能过关,刺落三个木板为上,二个为次中。若用刀或其他兵器就只能削掉木板,木人不能有损伤。
章阚是从两百余武举人之中脱颖而出,力拔头筹,为大宋武状元,其武艺、弓马骑射的本事岂是区区海贼所能够比拟的?岂是他们能够抵挡的住的?
虽章阚自及第以来未经历实战,但此前鼓起勇气,连斩数人,已经使得自己信心大增,已经杀得是热血沸腾了。
“杀!”章阚浑身是血,与手下四名同样浑身是血的亲兵,一字排开,又是纵马疾驰,向着海贼人群冲杀而去。
众海贼见状,除了十余名悍匪仍是顽抗之外,剩下的发一声喊,均是大喊大叫的四下逃散。
要知道众海贼也不是个个都是悍匪,他们之中的许多人是被裹挟加入了海贼,许多人从前只是穷困潦倒的普通百姓。
乌合之众劫掠百姓当然是气势如虹,可真遇到了硬茬子,那么就是兵败如山倒,跑得比谁都快。。。
此时章阚等五名悍勇之士,杀起人来,如切菜砍瓜一般,顿将众海贼吓得魂不附体,除了少数悍匪不甘顽抗之外,剩余的人哪里还敢与章阚硬拼?均是落荒而逃。。。
“杀啊!”
“杀!杀!杀!”
“打死这些畜牲啊!”
“我那可怜的兄弟一家人啊。。。我跟你们拼了!”
后内村突然遇袭,村民们除了极少数反抗之外,剩下的人或逃命,或躲藏,逃不过的、躲不了的,或死在海贼手中,或被海贼捉住,听天由命了。
此时官军来援,虽然没有几个人,但却是大占上风,特别是其中一名将军,更是武艺超群,且异常悍勇,死在他手中的海贼不下十人。
因此此时众村民,没有勇气的就鼓起了勇气,有勇气的更不用说了,纷纷拿着木棍、锄头、镰刀、钉耙、扁担等物冲向了众海贼,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追着落荒而逃的海贼猛打,只要追上一个,就是棍棒、锄头齐下,将其打成肉酱。
剩余的五六十名海贼慌慌张张向着海边木舟逃去,欲冲从水路脱逃。
“章准备将,贼子们想逃!”一名浑身浴血的亲兵对章阚说道。
此时章阚等五名勇士已将顽抗的海贼斩杀干净了。
“看到了。”章阚冷笑一声,挂上长枪,自马臀处取下弓箭,随后双腿夹紧了马腹,催马疾驰。
“嗤。。。”的一声轻响,章阚在于战马疾驰之中,弯弓搭箭,旋即射出了一箭,羽箭如一道闪电般的飞向一名正奔向船只的海贼。
武状元不但兵器使得出神入化的,就连弓马骑射亦是出众,罕有能够与其匹敌的。
“噗。。。”等一声响,一名海贼正亡命奔向海边木舟之时,一只羽箭自半空落下,不偏不倚的正中后脑勺,顿时鲜血四溅,将此名海贼,面朝下射倒在了海边泥地之中,而船只仅距其有七八尺的样子。
章阚神箭只是将众海贼吓得愣了片刻,随后就是不要命的扑向木舟。
“射划桨的!”章阚等五人一边纵马疾驰,一边开弓射箭。
只可惜,章阚等五人只有五副弓箭,因此虽几乎是是箭箭命中,但仍是有四五十名海贼逃到了船上,并拼命划船远离了岸边。
“追上去,别让贼子们跑了。” 章阚挂上弓箭,取长枪在手,纵马疾驰,欲拦下剩余未上船的海贼。
杀死海贼与活捉海贼,论功赏赐是不一样的。
海贼的一艘木舟在慌乱之下,同时载人过多,因此就翻覆在了水中,此时后内村的百姓也追到了岸边,一些渔民跳上了船只,用手中鱼叉在水中乱刺。
于是水中不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鲜血也是染红了水面。
“住手,不要杀了,抓活的。” 章阚的一名亲兵“心痛”得大声吼道。
多杀一个,就少一个活捉的人头,就会少一些钱财的。。。
可后内村的百姓是恨透了此股海贼,因此仍是不断有落单的海贼被众百姓活活打死。
“跪下免死!” 章阚刺翻一名仍是在顽抗的海贼,指着剩余的海贼大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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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福建路泉州州衙
“终于可以过个好年了!”州衙之内,李三坚对泉州通判崔永梽笑道。
此时为宋建中靖国元年十二月,距离新年旦日仅十日,而年终之时,而每年都要进行“月计岁会”的。
而泉州“岁会”的结果就是除去全部开支,泉州结余了钱四万三千缗、粮食、布、帛、丝绸若干,泉州市舶司结余了钱两万四缗、粮食、布、帛、丝绸若干。
不过这并未算是李三坚所举的债,算上的话,也就结余了一万七、八千缗上下。
李三坚上任大半年,应该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成效,去年泉州非但没有结余,还亏损了三万余缗,不过去年是在上贡朝廷近四万缗之后,才亏损了三万余缗,也就是说去年泉州上贡朝廷之后亏损了三万余缗,而今年若是上贡四万缗于朝廷,那么将会亏损二万余缗,因此李三坚上任泉州知州之后,只能说是少亏损了一些,并未扭亏为盈。
不过最为关键的是,李三坚此时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如铺路架桥、施行许多使泉州百业昌盛的措施等等,那么到了明年之后,必将会扭亏为盈。
但这是在不出任何意外的情况之下,明年才有能扭亏为盈,若是出了其他意外,如海贼的话,那么明天情况到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李知州,岁末虽有结余,可翻过年之后,将要贡于朝廷近四万缗啊,如此,钱、物又从何来?”崔永梽不无忧虑的问道。
“何人说过翻过年之后,要贡于朝廷近四万缗钱啊?”李三坚闻言看着崔永梽说道:“李某自京师临行之前,早已请得恩旨,三年之内,不是一定要上贡朝廷的,要据泉州实际情形而定,怎么?这件事情李某未对崔公说过吗?”
李三坚的打算是,除非泉州岁入翻几翻,李三坚才打算在三年之中上贡朝廷一些钱、米粮、丝绸等等。
否则李三坚打算用这些结余的钱做更多的事情。
话说做买卖也要启动资金啊,李三坚心中暗道,没有钱还做个屁的买卖啊。
你当然未说过,崔永梽闻言白了李三坚,喜道:“陛下恩遇李知州,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如此,我泉州上下今年可真能过个好年了。”
“陛下皇恩浩荡,但我等也不能持宠而娇。”李三坚闻言笑道:“我等当尽力而为,为朝廷多上贡些贡赋,以解陛下之忧。”
“正当如此!”崔通判点头道。
“崔通判老成持重,实为我泉州万民之福,李某自上任以来也是受益匪浅啊。”李三坚随后笑着对崔永梽道:“再过十日,就是新年了,李三坚就擅自做主了,由州衙拨于你钱二百贯,米、布等若干,用于过年。”
“啊?”崔永梽闻言先是愣了片刻,随后连连摆手道:“使不得,这如何使得啊?下官实在不敢受啊!”
以往新年之时,也是有过年钱的,根据官位的不同,所得钱、米、布等物是不尽相同的。
“使得,如何使不得?”李三坚闻言笑道:“崔公素来清廉,家中并无余钱,但清官也要吃饭的,崔公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崔通判,本官说了,此事本官已经做主了,就不必再说了。”
作为一州之辅佐,得这些钱物也是应当的,这又不是贪污受贿得到的,可以拿得心安理得的,李三坚心中暗道。
要想马儿跑,必须给马儿吃草,吃精料,李三坚不但要给崔永梽过年钱,还要给州衙诸官吏每人准备一份过年钱的。
“这。。。”崔永梽见李三坚说得在理,不过仍是犹豫的问道:“李知州,下官。。。下官只想问问,李知州应得多少?”
“哈哈!”李三坚闻言笑道:“本官家中尚可,家中人口也不是很多,只取一百贯足矣。”
“使不得啊,李知州你身为一州之长吏,只取一百贯,而下官却取两百贯,如此,下官怎敢?使不得啊。”崔永梽闻言连连摆手道。
“哎,崔通判啊,本官说了,此事就由本官做主了。。。”李三坚又劝道。
于是两人推来推去的,最后两人平分,每人分得一百五十贯。。。
“师。。。府尊相公、崔通判,大事不好了。”正该此时,书吏李纲急匆匆的走进了州衙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