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她忽然觉得可笑，“权秦，一句对不起就能让一切没有发生吗？”
和当年一样，以为一切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权秦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席烟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周边嘈杂声，哭喊声，声声充斥在她耳边，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因为苏爷爷的去世而难过，所以才会这样说权秦，还是因为当年的事情。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能她从来就没有原谅过权秦吧。
权秦站在一旁，面对席烟这无理由的怒气，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可是想到这死去的人最起码也是她的亲人，悲痛也是难免的。
“席烟，你真以为苏爷爷会因为房子拆迁而选择轻生吗？”
一个人是有多不想活下去，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他不相信因为拆迁能让一个老人选择用农药将自己毒死。
被问到这个，席烟的确是犹豫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前面的苏爷爷的照片，她也在问自己，真的相信那么一个相信生活的老人家会放弃生命吗？
要是别人，她可能会相信，可是这个人是苏爷爷，一个就算家里没有钱也能坚持下去的老人家，就算老伴全身是病也不离不弃的老人家，怎么可能会舍得放弃生命。
“苏明达？”
她不确定的提出这个名字，自己父亲的葬礼，作为儿子的不在现场，除了和他有关系外，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
权秦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苏奶奶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急冲冲跑了过来，看到席烟的时候情绪尤其激动，伸出手就想往她脸上招呼。
权秦似乎是查觉到，一把拉过席烟，她才躲过苏奶奶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差点就落在她的脸上，如果不是权秦，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能让苏奶奶看到她，情绪如此激动。
“奶奶。”
“别叫我奶奶，我没有你这种孙女，自从你来了我家，就把我这个家闹的鸡犬不宁，现在老头子也因为你死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要不是你，老头子怎么会和我儿子吵架，父子两大吵一架，拆迁的人又正好来，直接把老头子逼上死路。”
“我没想到啊……老头子……我以为他只是吓唬吓唬人，真没想到他会喝下农药……”
说到后面，苏奶奶几乎抽噎的语气，让她有些心里不好受，她不知道苏明达会和苏爷爷因为她吵架，也不知道他们会吵什么。
此时此刻，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不是席齐紧紧抓着她的手，她真的不知道她能不能站得住。
权秦下意识站在她身后，生怕她往后倒。
“席烟，老头子死了，以后你就不用来了，这里没有人欢迎你，以前你来，扰乱了我们的生活，如今你又来，老头子死了，我真不知道你下一次来，是不是我就该死了！”
苏奶奶把这些年对她的怒气全部发出来，之前她也有感觉到苏奶奶对她并不友善，但也没有想到苏奶奶，对她怨念如此深。
之前有苏爷爷的劝解，让她并没有对苏奶奶的态度想太多，可是现在想想，好像一切都明白了。
她和苏奶奶之间，就靠苏爷爷调和，不然苏奶奶早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了。
“奶奶，对不起。”
说到最后，她除了对不起，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席烟，忍了你很多年了，我也没有办法，今天我们就一次性说清楚吧。”
苏奶奶被人搀扶着，眼神里全是怒气，尤其是看着席烟的时候，那种眼神几乎能崩出火花来。
“苏奶奶，今天是苏爷爷的葬礼，在苏爷爷的葬礼上说这些不太好吧，而且让苏爷爷知道，肯定也会放不下的。”
权秦看了席烟一眼，再怎么样，他也不能看着席烟被人当众欺负。
席齐早就想说话了，只是一只被自己妈咪拉着手，再加上席烟了解席齐，一直不让席齐开口，他这才没有开口。
现在听到爸爸开口了，他那里还忍得住，立马开口，“这位曾奶奶，我妈咪再怎么不好，也是你有偏见，我妈咪这么好的一个人，就是因为您带着有色眼镜看人，而且妈咪还总是给你们打钱，怕你们生活不够生活费……”
后面的话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席烟捂住嘴，不让他继续说了。
席齐哼了一声，他只是把他知道的一些事情，说出来罢了。
没想到苏奶奶听了以后，脸色一变，似乎没有想到席烟在背后做了这些。
“奶奶，等爷爷葬礼结束以后，我以后不会来打扰你们的生活了，抱歉，之前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席烟的一番话，让苏奶奶没话说。
权秦也是一愣，当初的席烟，似乎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