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瑾像被人厄住喉咙般,顿时说不出话来,脚下像有千金重,一步都走不动。
原本与她同行的马尔斯已经走远好几步,见她没有追上来,他又提着行李箱回到她身边:“你怎么了?”
“马尔斯,晚上的饭局我就不去了,麻烦你转告他们,我不舒服,需要注意。”
“好吧!你是这次交流会的专家,身体因素,我想他们一定可以理解。”
在马尔斯那得到肯定回答,江时瑾才稍微松了口气,这才又迈开脚步,与他一起走出机场。
希尔顿。
普通商务套房里。
江时瑾一身单薄的齐膝长裙,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熟悉又陌生的繁华世界,有些愣神。
当年离开时,这个世界还被冰雪覆盖着,天与地,白茫茫的,衔接的天衣无缝。
而如今,又是一个炎炎夏日,四季更替,周而复始。
夜晚的江洋城,灯火通明,多少人夜夜笙歌,这原本也是她的城市,可如今,她却对回到这里深表恐惧。
交流会的承办方是鼎盛,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公司,那里的业务,流程,人,她都很熟悉,所以穆萧然是刻意安排这一切的吗?
既然如此,为何过去两年,他却连电话都懒得接一通呢?
疑问接连不断,却没一个她能想通。
只希望,这次的交流会可以尽快结束,她能尽快返回美国。
实在不行,就跟他把证领了再走。
整整两年,江时瑾以为自己早已做好准备,可当事情迫在眉睫的时候,才发现,一切准备都是徒劳,而自己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特立独行。
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
江时瑾回过神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看来马尔斯回来了。
应该带了消息吧?
她快步走向门口,不假思索的地拉开房门。
然而,站在门口的人却让她大吃一惊,她做梦都没想到,他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穆萧然一身黑色休闲装,带着黑色鸭舌帽,还是与当年无差的装扮。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就连说话的时候,也没半点表情。
仿佛跟他对视的只是陌生人。
江时瑾没有说话,只是咬着牙,向后退了一步,让出一条路来。
她压根就没想过再见穆萧然,更没想过他突然到访,所以现在,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就连脚下的动作也是不自觉的。
他推门而入。
客厅中央,他两面对面站立,看着彼此,千言万语,却化作鸦雀无声。
谁也没有率先开口,仿佛一说话就会打破这和谐的一幕。
他瘦了,瘦了好多,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干练,就连脸颊的轮廓也分明不少,一双黑色眸子因此而更加深沉,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那张脸还是好看到无可挑剔。
看来,这两年他真的很忙。
隔了许久,穆萧然才敛回目光,退到沙发旁坐下:“好久不见,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
“是啊,好久不见,那你要喝杯水吗?”江时瑾抿着嘴,极力保持镇定,以让自己在穆萧然面前看起来更沉着一些。
他低头一笑,眼底有失望滑过:“算了,我不渴。”
他们之间难道就只有这些普通人之间的客套吗?
江时瑾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穆萧然突然抬眸:“别忘了,我们一天没离婚,我们就是一天夫妻,做丈夫的来找自己老婆解决点生理问题,应该不犯法吧!”
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两年了,他还是这么口无遮拦。
江时瑾身子一震,顿时毛骨悚然:“既然说到这里,我倒想问问,两年前我们明明说好离婚,你还非得要求跟我面对面签协议,可后来,我等了一个月,你为什么突然放我鸽子?甚至连电话都不接,穆萧然,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他低头一声淡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言而无信不正常吗?”
原来是这样。
江时瑾笑了笑,竟然无言反驳。
顿了顿她才再次说话:“所以今天来,我们可以把离婚的事落实下来了吗?”
“可以。”他嘴角一扬:“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穆萧然眉心微微一蹙,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邪魅:“忘了吗?我刚刚才说过,我这个做丈夫的是找你这个妻子解决生理问题。”
生理问题。
呵呵……
原来是来找她上↑床的。
“穆萧然!”江时瑾瞬间气血封喉:“你把我当什么?泄火的工具吗?两年前你这样,两年后你还是这样,穆萧然,我是人,不是你的玩偶,由不得你胡作非为。”
“看来两年不见,你脾气见长啊!”他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睨着一米处,那个熟悉的女人:“不过无所谓,你有权利选择同意或者拒绝,那么我也有选择同意或拒绝离婚的权利,对吧!”
“你!”江时瑾气结。
他居然拿离婚的事威胁她。
“你还是这么卑鄙!”
“如你所言,我一直很卑鄙。”
四目相对,屋里的气氛再次凝固。
穆萧然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似高不可攀,实则卑鄙下作,在江时瑾眼中,他永远改不了。
隔了许久,她突然站起来,指着门口的方向,冷语道:“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不想离婚了?”他嘴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声音邪肆:“别忘了,我们一天不离婚你就一天都是有夫之妇,永远也别想开始新的生活。”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她一个小角色不怕挨不过一个大亨。
“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你这话理解为,你故意对我欲擒故纵,为的就是与我藕断丝连?”
“你还是这么自恋。”
江时瑾冷笑着别过脸,话音刚落,手腕就传来一股力道,随后就是在慌忙中,跌进那个熟悉而温软的怀抱。
出于本能,她抵着穆萧然的胸膛,极力反抗:“你做什么,穆萧然!”
“我要跟你做!”鼻息已然扑洒在她耳畔。
江时瑾身体一震,连忙大吼:“放开我,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