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会说之前恶意给她难堪找茬的事。
没想到一出口……
江时瑾记得穆萧然曾提过，照片发布者千方百计隐瞒身份，而视频发布者却有意漏出马脚，一前一后，大相径庭。
谁也没料到锦零才是那个‘所谓的幕后主使’。
“为什么？”
锦零始终低着头，也不敢看她眼睛：“能为什么，看不惯你呗，你知道的我这个嫉妒心强，我在鼎盛六年，而你来才不到六个月，组长的位置凭什么给你一个新人。我觉得委屈，觉得不公平，觉得你是依靠你那张天使面孔勾引总裁得来的……那天吃完烤肉，我发现总裁的司机居然在等你，就更让我肯定自己的猜测，你一定跟总裁有一腿，所以我在你身上下功夫，甚至在下班后跟踪你。
看你上总裁的车，看你进瑾色苑。我觉得那是上天赐给我绝好，扳倒你的机会，却没想到……最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你原本就是总裁的女朋友……”
锦零自嘲地笑了声：“照片曝光，我心里既欣喜又不安，我既期望你因绯闻离开鼎盛，又害怕总裁追究到底，那短短几个小时，我简直度日如年。后来，视频又接着曝光，我松了口气，视频里的一切比照片更有说服力，也快速带走了所有人的关注。
一时之间，你和总裁在热搜上久居不下，所有人都在谈论视频，不再有人关注照片，所以我就让我弟删掉原帖，把一切都销毁干净，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那样……
可事情一旦发生，就不可能当成没发生过，那天早上，你们在大庭广众下公布关系，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不论迟早，总有找到我的那一天。从那以后，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甚至在鼎盛股市下跌那么多的时候，也忘了大量买入……
组长，你说我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郝美丽砸锅卖铁买了一千万，现在都翻好几倍了……”
锦零哭笑不得。
她家虽然也没什么钱，可东拼西凑，五百万还是可能拿出来，这么多翻，如今也是好几千万……
越想越悔不当初。
江时瑾看着她，第一次发现真实的锦零原来是这样。
“我搞那么多事，还不如郝美丽等一个时机，我真是有够蠢的。”
悔，悔到肠子都青了，只可惜，一切为时已晚。
最后，她站起来，再次向江时瑾道歉：“组长，真的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可是除了这个，我没有其他能说的。当然，我承认我是屈服在你总裁女朋友身份的淫威下，可怎么办，事实如此，就算我假装说不是，你也不会相信，是吧？”
不知在何时，锦零手上多出一个白色信封，上面大大写着三个字：辞职信。
她弯腰恭恭敬敬地将辞职信递到江时瑾面前：“组长，请批准我辞职。”
其实这封信，她每天都装在身上，已经好久好久。
“你要辞职？”江时瑾诧异。
“是，搞那么多事，总裁早就不相信我了，而你现在也知道我的真面目，除了工作上还有点能力，我也的确没什么人品可言。不过，组长，能不能看在你我毕竟同事一场的份上，对我手下留情，放过我的档案？”
江时瑾接过白色信封。
她的字很漂亮，既有女性的娟秀，又有男性的力道。
“想辞职……”
“我没脸呆在这。”锦零向后退了一步，松软地瘫坐在沙发上：“组长，你就批准了吧，你是我直属上司，只要你开口，总裁那我就可以不用去了。现在每次看到总裁，我就觉得他会分分钟撕下我伪善的面具，我害怕……”
其实，锦零并没有危言耸听。
自从那件事后，每次看到江时瑾，她都觉得心里发虚，而看到穆萧然，她更是会冒一身冷汗。
想控制都不行。
江时瑾突然起身，把辞职信在手心里拍了两下：“你的辞职信我先收着，你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我怎么可能把你撵走就完事了。”
“组长？”锦零愕然，也跟着站起来。
“刚在办公室我也说了，明天我会因私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归期未定，所以在这期间秘书处由你负责。你曾经在这个位置上做过代任，现在再做一次，应该不难。”
锦零有些懵：“组长，你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秘书处由你负责，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我……”
“你没脸待在这是你的事，我批不批准是我的事，有本事你找穆萧然给你批啊……”江时瑾嘴角一扬，似笑非笑。
锦零又加不解：“组长……”
“行了，你对我做出那种事，就一走了之是不是想的太美了，你觉得我江时瑾有那么好欺负吗？辞职信我会收着，在我没批准之前，你还得继续留在鼎盛，为我鞍前马后。不过，锦零……这一次请你务必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好好展现实力，不然你收到的可就是有污点的劝退书。”
江时瑾边说边往门口走去。
锦零连忙跟上：“组长你的意思是我辞职信被驳回了？你还要把我留在身边吗？你不怕我……”
江时瑾脚下一顿，反问道：“你不是已经屈服在我身份的淫威下了吗？”
“可是……”
“没有可是，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组长。”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锦零的实力不容小觑。
她不愧是曾经组长位置最有利的竞争者，江时瑾自问，要不是有穆萧然这层关系摆在这，以她那点实力真的可以坐上总裁秘书处的组长吗？
答案，否定。
这跟她有没有自知之明无关，重要的是这个节骨眼上，鼎盛必须由有实力的人守着。
反正，那件事过了那么久，就算追究也无非就是开除。
次日。
飞往法国的飞机上，头等舱里。
江时瑾坐在靠窗的位置，穆萧然坐在她右手边，掌心始终握着她微微冒汗的手。
后一排的位置上，坐着杨凡和童谣。
“江小时，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哈？”她不安地转头看着他深邃而略带笑意的眼睛。
穆萧然细细端详着手心里，她白皙纤细的手掌：“这次到法国，你是认祖归宗，等再回来的时候，你可就是元家的孙小姐，到那时，要钱有钱，要身份有身份……你会不会就看不上我了？”
越说越忧心。
江时瑾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对哦，作为元家继承人之一，一定有大把身份高贵，风姿卓越的男人排着队上门提亲，穆萧然，你危险了……”
“江小时，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穆萧然有些生气。
他难道不知道吗？需要她这么清楚明白地提醒？
她抿嘴憋着笑，故作委屈道：“可我说的是事实啊……”
穆萧然深吸了口气，抓着江时瑾的心，突然站起来：“走。”
“干嘛去！”
飞机很大，头等舱有独立的餐厅和洗手间。
洗手间门口，穆萧然冲站在旁边的空姐冷声道：“走开。”
两空姐面面相觑，识趣离开。
而江时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穆萧然推进洗手间。
情况不太妙啊！
“穆萧然，你想干嘛？”她惊恐万分。
而他嘴角一扬，扯了扯领带：“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