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不要碰我。”一直乖顺地躺在守寒身下的莫飞烟突然挣扎起来,扭动着身体,双手不断拍打守寒的后背,慌张地喊叫着,“不要,教官不要……我不要……别管我,走开,快走开!”
面对莫飞烟突如其来的挣扎,守寒的脸庞一僵,似乎有些诧异。可是,他健硕的身子依然压制在她的身上,安稳如山。
中了麻药的她,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两只手再怎么使劲打在他后背,也跟挠痒痒一样,毫无力度。
“飞烟,你乖一点,别挣扎了。你身上的药,不解不行。”就这样让让她打着,守寒双手撑在她两侧,湛蓝的眸子凝视着她,白皙的脸庞没有意思表情波动,一脸平静的对她说。
“我不要你管!你走开,你走开就行了……”精神和身体的在背道而驰,理智和情.欲在疯狂折磨着她,她一直拍打他脊背的两只手忽然改为一只,另一只手来到守寒的胸膛前,单臂推拒着他的身体。
守寒的身体看似纤长削瘦,实则身体遍布精瘦的肌肉,皮下的每一寸肌肉,都是经过精心果断,平常不发力,看不出来,可一旦用力,全身各处的肌肉都蓄积了力量。
绷紧的肌肉,摸上去就像是在摸一块裹着布的钢板,触手生猛,邻人胆颤。
莫飞烟是卯足了劲也没推动守寒的身体半分,压在她身上的守寒见她挣扎的厉害,自动稍稍把身体抬起来一点,通透的蓝色眼眸依然清澈,不见丝毫情.欲。
他用这双平静如水的眼,静静望着近在咫尺的她,还特意压低声线,将平日里话语中的冰冷减去几分,用着低沉的声音,尽可能温和的劝说着她:“这种情况下,你要我怎么不管你?让我看着你难受的去死吗?在这里,在这个岛上,我没办法负起责任,但是……我不会白白占你便宜。我会一路保你,把我身上的战技言传身教,悉数教给你,保证你活着离开来生岛。如果……如果你等得起,等出去了,我娶你,我跟你结婚。这样行不行?”
“不行,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你别管我,别管我!”她死死揪着他的衣摆,压根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就一味的摇头拒绝。
“可你看看你现在难受成什么样子了?”温和的声音中陡然起来一丝波澜,守寒突然腾出一只手扣住她的牙关,避免她把自己的舌头咬到,“你的嘴都让你自己咬出血了……”
“不要你管……”
她被他扣住了牙关,说话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含糊不清。
“那你想怎么样?你不是最怕死了吗?”
“……我自己忍一忍,你别管我,我不想这样被人碰……”她终于停下挣扎,推拒他胸膛的手收回,转而悲恸的捂上自己的双眼,侧着头,像是个快要哭泣的孩子般委屈地说着,“教官,我害怕……”
“害怕?”湛蓝的眸子掠起一抹诧异。
他认识她半年,从成为她教官的那一天起,就没听到她说‘怕’过。
甚至是半年一度的试炼赛,在必须以杀死对手才能活下去的比赛里,她都没怕过。捏着麒麟的手臂潇洒的划过对手的喉管,将对手一击致命。血喷到她手臂上的时候,她都是镇静的,也没见她害怕。
就连进兽笼,她都那样自信……
为什么现在却怕了?
他只关注她的进步,她的成长,她是否优秀。他以为,莫飞烟是一个什么都不害怕的女人。
可他却不知道,坚强如斯的她也会害怕。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从她的嘴里也能听到“我害怕”这三个字。
“你怕什么?”他在问话的同时,已经从她的身上小心翼翼地爬起,然后盘腿坐在沙滩上,脱下自己的白色的上衣,盖在她赤.裸的身体上,又把她从沙滩上抱到怀里,又轻柔地伸手抹去她额角的汗水。
窝在守寒的怀里,她把自己的身子蜷缩的更加厉害,沙哑的嗓音略带哭腔,似乎是委屈到了极点,“我害怕这样……我不喜欢这种事……我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我想让自己变强,就是不想在被人压制了……我害怕这个,我不想回忆我之前是怎么熬过来的……教官,你不知道那种滋味,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从梦魇中惊醒过来,都会吓得全身发抖,心有余悸的抱着自己的身子,一整夜不睡觉。
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是她一辈子的劫数。不管她这辈子走多远,身在何方,她都摆脱不掉那些事情的阴影。
“好,我不碰你,我就这样抱着你行吗?”听着她的声音,他把她抱得更紧。可是,这样抱着她,媚药怎么解?
他思索的皱起眉头,眺望向面前的大海。简约森那个混蛋用的媚.药,都是最烈的,以前身子弱点的孩子,被简约森喂了这种药,会直接被搞死的。
在这座岛上,人的命本就是最不值钱的。
没有人在乎。
可是,飞烟的命,他在乎。
夕阳西下,半边斜阳染红了海平面,临近夜晚,海岸线的风吹拂的更加厉害。
随着日头的西沉,时间也在一分一秒中静静流逝。
守寒抱着莫飞烟,真切的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此刻战栗的有多厉害。
“你还好吗?”再一次拂去她额头的汗珠,他低声问着。
模模糊糊听见了教官的话,她点了点头,算是给一个回应。
“你烧的越来越厉害了,还忍得住吗?”他有点担心了,如果不碰她,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曾经见过那些孩子灌入这种媚.药的样子,一个个血脉贲张,倒在地上不停打滚、痉挛,样子生不如死。
如果放任飞烟不管,飞烟也会变成那样吗?
“我……”怀里,莫飞烟忽然一把揪住他的衬衣,小巧的鼻尖沁出了汗水,翕张着唇,似乎要对他说什么。
“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