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鱼落喃喃自语,心中藏着几分疑惑。
乐霜儿看出了鱼落心中的疑惑,便问道:“有什么话想说的话,便说吧。”
“方才皇后娘娘所说的,那画像之中的人,可确有此事?”
鱼落观察着乐霜儿的表情,总觉得有几分奇怪,若是正常人听见这样的话,即便是不震惊也会有所动容,可她却好像根本就已经猜到了有此事一般。
“鱼落,有件事情我也想问问你,你在这宫中带了多久了?”
乐霜儿漫不经心地提起这遭来,让鱼落有几分措手不及,她想了想,回答道:“来宫中已经有十年了,自打先帝在世的时候,鱼落便在宫中了。”
“原来你这么小就已经在宫中了。”
乐霜儿点了点头,眼中并没有什么情绪,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入宫十年,若是未曾看见过她,实在是不合常理,不过碍于鱼落从前未曾在后宫出没,乐霜儿也没有再想太多。
“无事,其实你入宫这么长时间,若是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也不算太奇怪……”
乐霜儿喃喃自语道。
“主子,您说的究竟是谁啊?”
鱼落越发好奇,追着乐霜儿打听。
却不知道其实乐霜儿也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只可惜此时,她却对这件事情了如指掌。
“她是从前皇上的妃子,也是先帝的妃子,说来话长了,不过不知道也罢,这些事情不必去打听,也不必产生好奇。”
她冷着脸半句话都没跟鱼落多说。
“主子,今日皇后娘娘找您麻烦的事情要不要跟皇上禀明,若是皇后娘娘日日如此的话,岂不是……”
鱼落的语气紧张,她希望这件事情能让慕言枫得知,如此也能让他更加终于乐霜儿,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乐霜儿给打断了。
“何必跟皇上提起这件事情,何况刚刚皇后那边已经气得不轻了。”
她并非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意思,只是沈若蝶已经如此明目张胆地对待她,即便是将此事摆到明面上又能怎么样呢?
更何况,她有的是办法对付沈若蝶。
“是,主子……”
鱼落明显失落了不少。
回到了永和宫之后,鱼落主动提出要去小厨房熬参汤,见她如此,乐霜儿便只能答应。
而鱼落没去多久,一名小太监便来到了永和宫中。
“昭仪娘娘,皇上在乾宁宫之中喝醉了,还请您移步乾宁宫看看皇上……”
那太监正是一直在乾宁宫当值的,他看上去十分紧张,就连说话也不大利索。
乐霜儿安定了一下太监的情绪,又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皇上为何喝醉,你可知道?”
“回昭仪娘娘的话,皇上这段时间一直忙碌着赈灾之事,只是朝中那些大臣分明就是不大配合的,加上皇上似乎有心事所以……”
太监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伴君如伴虎,若是将慕言枫的心思都说出来,那太监怕是也吃不了兜着走。
“心事?”
乐霜儿疑惑万分,慕言枫怎么会有心事……
不过之前张大人的事情之后,想必那些朝臣心中也有怨气,此番赈灾必定不肯尽心尽力,即便是嘴上不说,行动也能做出几分来。
“奴才不知皇上心中究竟有什么心事,但可以肯定的是,若是娘娘去,想必能解开皇上心中的心结……”
那太监知道往永和宫跑,便是特意过来找乐霜儿的。
“行了,我马上过去。”
乐霜儿的心已经做好了决定,不知道为什么在听了沈若蝶之前的那番话之后,乐霜儿对于慕言枫竟然也产生了一丝理解。
或许三年前的事情,真的另有隐情,如若不是,他又何苦现在费劲心思对自己这么好。
不久,乐霜儿便来到了乾宁宫。
此时宫中的太监已经全部都遣散,只有慕言枫一个人待在乾宁宫中,他的身边还放着一壶酒。
一个人的模样十分寂寞,宫中的窗也未关上,风吹动着纱帘,将他隐匿在里头。
乐霜儿看得不真切,她仿佛看见了一个骑在铁马上上阵杀敌的铮铮汉子流泪,一瞬间她竟不知道该以什么面目去面对他……
“皇上……”
乐霜儿朝着他一步一步走去。
浑身酒气的慕言枫听见这声呼喊,立即抬眸,只见不远处走来一人,她的身姿是这样地熟悉,恍惚间,他以为是她回来了。
“霜儿……”
慕言枫呼唤着她的名字,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可那人却迟迟没有伸手回应自己。
乐霜儿平心静气地看着眼前的人,半晌这才说道:“皇上,臣妾是离灼。”
原本目光中闪烁着光亮的慕言枫顿时心如止水。
他缓缓放下了自己已经伸出来的手,苦笑了一声,紧接着又将一杯酒倒入了自己的胃中。
酒入愁肠,只会让愁苦更加深邃,道理慕言枫都懂,只可惜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怎么也做不到了。
“原来是你啊……”
慕言枫喃喃自语,烈酒在喉咙里熊熊燃烧着,他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皇上,您不能再喝了。”
乐霜儿上前将他手中的酒杯夺过,只可惜酒杯已经空了,酒也一滴不剩。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会让慕言枫喝这么多酒,看来他心里的担子还真不少,从前的他只会将所有事情压抑在心里,表面却是风平浪静的模样,很少会显露出如今这种状态。
慕言枫揉了揉眼睛,对视上了乐霜儿的眸子,不知不觉竟发出这样的感慨,“你们可真像啊……”
“皇上在说什么?”
她故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想与这个话题相牵扯。
慕言枫飘忽的目光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一下陷入了沉思,可在他的眼睛里,乐霜儿似乎能够看到往日的美好时光。
“皇上……”
一连叫了好几声,慕言枫这才从慢慢地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抽离出来。
“对不起。”
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尤其是从慕言枫的嘴中说出来,便更加具有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