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端冷脸，想指使他家周瑟做饭？
门儿都没有。
“以前咱们家条件不好的时候，过年你不是照样能做饭吗？现在有钱了，没人使唤就不舒服了是吗？这饭您能做您就做，不能做就我来做。行了阿姨，你听我的，回去吧。”
阿姨有些为难的看向欧阳妈妈。
欧阳妈妈抱怀冷哼一声不说话，欧阳爸爸道：“行了，让阿姨走吧，你以为就咱们家过年啊。”
周瑟点头：“是啊妈，过年的时候，本来就得自己做饭吃了才更香呢。”
欧阳妈妈一脸的不爽，甩了甩手让阿姨离开了。
欧阳端见母亲没有要进厨房的想法，便对周瑟道：“你坐这儿休息，我去做饭。”
“嗯，”周瑟笑着点了点头坐下。
欧阳端进了厨房后，欧阳妈妈看向周瑟，眼色冷冷的：“你是女人，下厨房这种事儿，什么时候轮到我儿子去了。”
周瑟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妈，我也想下厨房，可是欧阳不批。”
欧阳爸爸笑了笑，对自己的妻子道：“行了，你就别为难孩子了。小瑟可是咱们欧阳家的宝贝，不能劳累，还是你去厨房帮帮欧阳吧。我们也好多年没有尝到你亲自下厨炒的菜了，今年倒是有口福了。”
听欧阳爸爸这么说，欧阳妈妈脸色才缓和了许多，起身嘟囔着走进了厨房。
周瑟对欧阳爸爸竖起大拇指：“爸，您太厉害了，这世上，估计也就您还能降的住我妈了。”
欧阳爸爸摆了摆手：“嗨，你妈这个人呀，平常软硬不吃的，今天是欧阳回来了，我们都是沾了欧阳的光。”
周瑟回头看向厨房，不是沾了谁的光，是因为婆婆对欧阳端心存愧疚了吧。
毕竟她对自己儿子的女朋友，和没能出世的孙子做过那种缺德事儿。
她正胡思乱想着呢，欧阳端从厨房出来了。
周瑟纳闷：“大……欧阳，你怎么出来了。”
欧阳端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起一根香蕉剥开递给她：“妈说她一个人就可以了。”
“那……你倒是打个下手啊。”
“妈说一个人可以，我就没有必要留在那里了。”
周瑟瞥了他一眼，他分明就是不愿意跟婆婆在一起。
她都知道的，还装。
欧阳妈妈做的菜……怎么说呢，味道真的不及欧阳端的手艺。
她忽然觉得刚刚公公的话，就是在恭维婆婆了。
不过幸好阿姨走之前已经烧了几道菜出来，不至于让他们这顿团圆饭吃的太寒碜。
吃过饭后，欧阳明希留两人在家里休息，可是欧阳端却还是带她离开了。
回家的车上，周瑟有些纳闷的问道：“大过年的，爸留我们，你干嘛非要走呢。”
“因为不喜欢那栋房子。”
“为什么？就因为那栋房子里，妈赶走了黎冰芯，害死了你的第一个孩子？”
欧阳端忽的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脸上。
周瑟蹙眉，“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以后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周瑟郁闷：“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无法遗忘吗？”
“小瑟，别说了。”
周瑟侧头过去看向车窗外，心里瞬间觉得很是不爽。
她不说了，欧阳端也沉默了。
车子里的空气一度安静到让人窒息。
沉默良久后，周瑟忽然看向他道：“大叔，你忘不掉的到底是那个孩子，还是你爱过的那个女人？”
欧阳端凝眸：“咱们不执着于过去的事儿，好不好？”
“可这对我来说很重要，而且结果也会大不相同，我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欧阳端沉沉的叹息一声，他将车在路边停下看向她。
“结果会有什么不同？”
“如果你在乎的，是那个不可能会来到这世上的孩子，那对我的幸福丝毫没有任何影响。可如果你事到如今，在乎的还是那个你触碰不了的爱人，那我会很不幸。因为我的婚姻中，不是只有你跟我两个人，还夹杂着一个，我永远也跨越不过去的第三者。”
“她不是第三者，”欧阳端凝眉望向她。
听到这话，周瑟的心，竟莫名痛了一下。
几个月来，相处的明明很愉快的。
可此刻，就因为这一句话，她的心，就被戳痛了。
她茫茫的点了点头：“对，她不是第三者，我是！可如果我早知道你跟她之间有过那样的过去，我早知道你心里有一个割舍不下的爱人，那我不会跟你结婚的，起码……最起码我不会让自己的人生变的这么悲惨。嫁给你我从来没有后悔，可是，从现在开始，我似乎得开始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了。”
“你又想说，嫁给我，你后悔了？”
周瑟咬唇望着他，这是怎么了？
他们怎么忽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争执呢。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如果她什么都不要问，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别扭了。
可是……有些话，就在嘴边，她早晚都会问出口。
或许现在并不是个合适的时机，可是既然已经问了，那就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必要了。
“对，如果你心里无法把那个女人的影子抹去，那我们的婚姻是无法幸福的，我后悔了，后悔嫁给一个不能把我放在心上的男人，后悔选择了一个不会忘记过去的男人，后悔自己不该那么鲁莽的，嫁给没有爱情的婚姻。”
周瑟说完忽然解开安全带，她将车门打开下了车。
欧阳端没有阻拦，他坐在车里，眼神有几分恍惚。
他就那么看着她，转身穿过马路走到另一边，边往后走边伸手拦车。
就今天是大年三十儿，路上的出租车都很少。
可是周瑟可能天生就是好运气的人，因为她走了不过二十米就拦到了一辆车子。
只不过那车子不是出租车，是一辆私家车。
私家车的车主见她挺着大肚子，一个人在马路上，很是同情她，所以顺路带上了她。
周瑟上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始终停在原地的奥迪车。
她冷冷一笑，如果这样负气离开的人是黎冰芯，他也会选择沉默不去追吗？
他之所以不来追自己，是因为在他的心里，她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