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倩南看他这副想要躲避的样子,心里的疑问就更大了,神色也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我认得你的,你叫小曹,算是邹昊手底下脑子最机灵的一个,是不是?现在我问你话,你最好老实地回答我,不然等下我亲自给你们程太太打电话问的话,那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你懂吧!”
小曹真是欲哭无泪,无奈之余真是完全也找不出一个什么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碰巧这时,蒋倩南的手机嗡嗡地响开了,他顿时大松了一口气,顾虑到蒋倩南现在走路不太方便,忙讨好似的寻声找过去,抬脚正准备朝床头柜的方向走去,蒋倩南已经先他一步地又出声了,“我现在不想接电话,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小曹只差给她哭出声了,“蒋小姐,事情真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就是程太太担心你,放心不下你,让我过来看着,她说了过两天她处理好京都那边的事她自己过来以后就让我回去了!”
他这么闪烁其词的回答,更是让蒋倩南确定了一些自己心里的想法,她这一次用的是笃定的语气,“那些人是冲我来的?他们想要的也是我命对吧!”
小曹之前没怎么跟她打过交道,所以对她并不了解,她这么一说出来,他顿时惊得瞠大了双眸,一时连否认都忘记了。
蒋倩南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再真实不过的答案,尽管已经猜测到了,可被证实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震惊的,竟然真的是冲着她来的?
可是,有一个问题她想不明白的是,是谁要置她于死地?除了傅景洪以外,哪里还有人跟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显然这仇怨并不是这四年里结下的,可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呢?
她真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现在她几乎也等于是小曹的半个主人,她不放行,小曹自然是不敢走,她面色凝重地想了半天以后,才问小曹道,“傅景洪呢?”
小曹向她指了指窗外的位置,“在外面抽烟呢,看着心情挺不好的样子!”
蒋倩南,……
她没有再问什么地就让小曹出去了,一个人心事重重地走到茶几那里将保温桶打开来,当看到里面的菜色时,瞬间一点食欲也没有了。
饶是如此,她还是强迫自己填满了肚子,因为她预感到,接下来她可能有一场仗要打!!!
……
小曹出了病房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将自己额头的细汗给擦拭了一下,他其实倒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毕竟郑启明就是冲着她来的,这是一个事实,他怕的是傅景洪知道了会找他麻烦,但想想,他也觉得自己蛮无辜的,谁能想到这蒋小姐的脑子这么灵光啊!!!
他谨慎地走到傅景洪的身边,正欲要告诉他刚才在病房里的情况,背对着站的傅景洪忽然接起了电话,声音有些沉,“习之!”
小曹,……
除了安静的走开,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些什么??
“情况怎么样了?蒋倩南有没有松口的意思?”那端程习之的声音听起来很慵散。
“……”傅景洪默了默才沮丧地答,“感觉好像更糟糕了!”停了下又说出了一个尽管他很不想承认的事实,“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反感我!”
程习之,……
他无声地叹笑了下,“听你这语气,是想要放弃了?”
“没有!”傅景洪仰天长长地吐口气,有些力不从心地回答他道,“就是一下子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样做才是对她好,才是她所需要的了!”
“嗯,有进步了!”程习之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夸奖他,又像是在打趣他,“都知道开始考虑你给的是不是别人想要的了!
末了又语重心长地说,“这事急不得,景洪,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之间还隔着她父母的命,这是她的心结,现在你已经将这个结握在手里了,就不愁打不开心了,女人都是比男人还要重情的,你们之间不是普通的纠缠,之前你弄出来的那些花样和甜蜜也不是假的,但你错了也还是错了,这时候,真心就显得比什么都要珍贵,蒋倩南最质疑的也是这个吧!”
程习之的话堪堪地都一一击中了现在傅景洪的心中所想,他紧蹙的眉心都跟着放松了下,“习之,你后来追陶妹妹那时也是这样的吗?”
“别——”这回程习之可是把界限分得很清楚的,“我可没有你那么禽兽!”
傅景洪,……
这还能好好地做兄弟吗?
寒暄过后,程习之也开始正式地切入正题,“下午的时候你母亲来过我这里,我本来是想瞒着她的,可看她很担心你的样子又不忍心了,你知道她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我就都告诉她了,我估计她会去云都一趟,我已经让人看着她了,如果她去了会有人给你打电话!”
“……”
傅景洪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说话,他明白,习之这是有意地在帮他,不然以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将这件事告诉苏婉平。
当年之祸事说起来也都是苏婉平挑起来的头,尽管说起来她那时也是一片好意,而蒋倩南过世的消息传过来以后,苏婉平也是跟着傅景洪倒下了,她心里的自责感其实比傅景洪还要深重一些,不然也一下不会这几年以来常去寺庙里拜佛不说,就连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谢谢!”傅景洪沉吟了半晌,也只能对程习之说出来这两个字。
“见外了不是!”程习之的声音一下听起来很缅怀,“你忘了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阿姨是怎么对我的?这些年我嘴上虽然没说过什么,但在我心里,阿姨和你一直都有和重要的位置,景洪,阿姨很爱你,我也知道你现在对她已经很好了,可我还是想说你几句,她老了,你要多顺着她点!”
“我知道!”傅景洪哽着声回复他,“以前都是我太混蛋,对她,对蒋倩南都是,以后我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
“这样就好!”程习之很是欣慰地笑了一声,这时,婴儿房那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哭声,他匆匆地起身,“有事打电话给我,孩子们醒了,我过去看看!”
傅景洪应着挂断了电话,莫名地,这一刻,突然很羡慕很羡慕程习之现在的生活,虽然他现在在家的时候完全是一个奶爸加忠犬老公的形象。
只是不知道属于他的这样的幸福惬意的生活会要到哪一天才能到来!
沈氏。
沈定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背后阻挠自己一切事情的竟然会是自己的父亲,而他竟然还很过份地趁他不注意之时让人拿走他的手机,然后接听了蒋倩南打过来的电话。
他以为那天父亲接到了霍氏掌门人来的电话,而关于那个合作也已经敲定得差不多了,那父亲肯定就不会再为难他,毕竟在他的认知领域里,父亲从始至终也没有多看重过他这个儿子。
然而,当这些真相都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真是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甚至他之前都以为这些肮脏的事都是傅景洪差人做的,原来竟然不是。
望着坐在真皮沙发里气定神闲一副胜券在握的沈老,沈定北发了来云都沈氏以后最大的一场脾气,他凶恼地将办公桌上的所的一切摆设一扫而空,砰砰落地的声音彻底消散完了以后,他才怒气深重地走到沈老的身边,因为盛怒,呼吸都有些粗地,“为什么要背着我做这些事?看我急得焦头烂额地您就这么开心吗?我上次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您还有两个儿子,他们同样地很有能力,您好好培养的话,他们将来一定比我差不了哪里去?我走了以后也不会令你在小妈面前再有什么为难之处?这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况且这些事原本也是我自己的事,您找倩南说什么?是我先爱上她的,是我非要缠着她的,您干嘛要为难她?”
沈定北真是越说越气,“现在不让我离开这间办公室是什么意思?软禁我?您以为您这样我就没办法跟您抗衡了吗?您以为您这样我就不会去意大利了?还是您以为这样您就能完全掌控我了?物极必反,您在商场上拼了一辈子,一定明白这个道理吧!”
这一次情况相反的是,沈老一直都异常淡定地,“你把问题说得太严重了,我是你父亲怎么地软禁你?我只不过是不想你自毁前程,不想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沈定北,……
他真是气得脑仁都在疼,额头上的青筋也跟着他怒气突突地跳跃着,“当初来云都您也说是为了我好,事实上,这几年真的有那么好吗?爸,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甚至我都已经三十岁了,您能不能适当地给我一些自由,别让我总是觉得我是一个完全活在被监视的状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