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同一个地方,同样的场景变换,同样的梦,只是在梦的结尾处多了一点东西。
胡黑睡的迷迷糊糊,她觉着自己半夜醒来喝了水、吃了一次药,又觉着是在梦里有个看不清脸却近的就像是躺在她身边的男人温柔的喊她醒来,喂她吃药喝水,胡黑从来没这么真切感受到被关怀过,希望这个梦一直做下去,哪怕再也不用醒来都没问题。安逸、恬静、从未有过的舒适,更重要的是有个人拿她当宝一样护着即使是在梦里,梦里还是轻轻的风,四处的树叶、草儿、还有盘旋在头顶的一直苍鹰都在随风飘舞....对,多了一只鹰,一只长着蓝色眼睛、火红色翅膀的老鹰。
明明是在高空里盘旋飞翔,胡黑站在山顶却能看的那么仔细清楚的老鹰的眼睛,像是在对着她笑,那笑却让胡黑明显感到一丝恐惧,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身体真的挣扎了一下还是只是在梦里惊恐的退后了一步,亦真亦假的感觉让她没能在一瞬间醒过来,梦在继续。
那只鹰凌厉的眼神盯着后退了一步的胡黑,不等她有太多的反应就一个俯冲啄向胡黑的眼睛,除了惊恐胡黑已经没了别的反应,她听见一个声音撕扯的冲她喊着“跑”,于是她死了命的乱冲乱跑着,梦里的她还是能跑着跑着飞起来,她想回头看那个让她跑的人是谁,究竟长什么模样,却转过身之后什么都没有,“你在找我吗?不用怕我就在你身边,无论你走到哪儿我就一直都在你身边。快跑吧,如果你甩不掉它就只能被它啄瞎,接下来便是腐烂、然后被路过的野兽生吃掉。”胡黑骂:“你个王八蛋到底是来救我的还是来看笑话的?有本事你露出脸来~来来来你给大爷我瞧瞧啊倒是~呸!我就是被啄瞎被生吃了也比你强,连个脸都不敢露,呸!!”
啊!!!不知怎么就闯进了一片荆棘,再跳起来的时候胡黑明显的吃力了很多,却还是蹦了很远,一声鹰啸,胡黑顾不上被旁边荆棘划破了小腿的疼,狂奔着。不知跑了多久,胡黑累了,兴许是蹦累了兴许是跑累了,再没听到鹰啸,也再没有任何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切很安静,安静的胡黑再转身的时候,满目的景象瞬间像被翻转了一面一样,无边无际、什么都看不到的一片白,胡黑停在原地,小心翼翼的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问:“你.....还在吗”
没有回应,胡黑怀疑自己并没有问出声来只是心里在说,于是又大了一点声音问了一次,还是没有人回应,刚要破口大骂你大爷的不说随时都在吗,就被身后丛林里的枪声吓的趴在了地上,怎么回事,明明都成一片白色了,还会有丛林?胡黑突然才发现原来在她的左脚也就是刚才奔跑着的后方是那安静的无边无际的白,而在右脚踩着的方向则还是那片荆棘林,来不及思索这奇异的景象就又听到了那个声音:“继续跑!等你活着跑出这片林子再骂我吧。”
胡黑想跑你大爷啊,我趴这里没有人能发现,不过这梦真是奇怪啊怎么还从科幻场景转向枪战片了....
“再不跑,拿着枪要杀你的人就马上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你忘了那只鹰了吗?”
我去~这是你想弄死我吧,咋你说他们来了他们就真的跑过来了??真的是来打我的??
别墨迹了,跑!!!
那个声音从陈述变成了呵斥,让胡黑不由自主的惧怕,于是又开始茫无目的的跑,一圈一圈,身后的人说着一堆听不懂的韩语露着嗜血的表情追着她。
“看看你右手里的那把枪”
胡黑低下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凭空出来一把手枪,是一把92式警用手枪
“拉套筒将子弹上膛,举枪,瞄准,射击,射击完毕后,先退出弹匣,然后检查枪膛里是否还有留存子弹。你要一口气记住完成这些动作,朝着最前面那个人射击,如果你还活着”
没等那个声音说完,胡黑就开了两枪,其实在李云希说要报考军校的时候,她自己会偷偷在网上搜一些军事方面的资料看,想着如果自己以后有机会当个警察也不错,所以她一眼看出来这把手枪是警用的。
两枪打空以后,瞄准了最前面那个已经能够着她衣服的领头男人,砰...
胡黑醒了,是从床上摔到地板上醒了,砰....是她摔下来的声音那么响。唉这个梦啊,让她觉得睡觉也是个相当累的事情,明明是在休息的啊。
胡黑闷闷的爬起来,洗洗脸刷刷牙,吃了个早饭,看了眼手表,我去~~~~11.22分!!!完了完了完了,矿工啊~这还得了,胡乱穿了个衣服就打车往公司跑。到了公司她正想着怎么去跟主管解释,或者撒个谎说自己感冒发烧去打针,结果医院排队的排死个人,手机还没电了就匆匆忙忙针叶没打就赶过来了。嗯,这个逻辑似乎没有任何问题,好,就这么办。走在去主管办公室的走廊的时候,被公司人事助理拉了回来,“那个....嗯....小胡,主管让我跟你说,你......可以打报告走人了。”助理偷偷瞄了胡黑一眼,结巴着说,“你们组那个策划案早上要交的,你可好一早上矿工人都找不着.....唉主管发火了,我只能按章办事。”
“我不是提前做好了已经给我们组那个谁陈哥了吗,让他今天一早就交上去的....还有我没按时来上班是因为感冒了,就这么让我走人??”
“陈楷也都没来上班啊,前阵子有人让他跳槽,这事你知道吗?”
胡黑走去没有来上班的陈楷的位子,找了个遍野没有找到自己做的策划案,只看到一张另外一个公司的老总名片,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就这样胡黑在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之后,莫名其妙的丢了两年的工作。她没有直接回住处,只是背着从公司收拾出来的自己的东西,拖着没有精神的身子在大街上盲目的走。跟改名字一样,跟被房东误会一样,她没有做多余的任何解释,只是安静的交接了手续离开了。她在想,一个她辛辛苦苦做了两个月的广告策划案,听起来是一个项目组几个人分工完成,却大部分都是她在主创,她还记得那个叫陈楷的,是来这个公司她认识的第一个人,那会刚毕业什么都不懂,也是陈楷带着她,像个哥哥一样照顾她,她感激,于是留在了陈楷的组里,她总觉得多做点没什么吃亏的,经验也积攒了,自己喜欢的工作也做好了,真的挺好。只是现在这样的结果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那个她信任的人摆了她一道,两年的时间不长不短。没事啊,丢了一个工作会有更好的等着她,有能力她怕什么,正好自己病了,休息好了再重新养足精神找工作。她甚至不去想陈楷在被挖走的公司里露馅的时候的样子,只是突然想再把那个梦继续下去,看看那个她想见到的人的脸,到底长什么样。
胡黑从来没想过没多久以后,那梦里的一些场景真的就发生了,还有梦里那把手枪和那个没脸说话的男人教她学会开枪的步骤,在后来的那件事里让她换了另外一个从未想过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