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陈惊鸿正处在睡梦中,突然察觉到一丝异响,便立即清醒过来。
他的睡眠一直很浅,但凡有一丁点异常,就能立刻惊醒。
只是现在屋内没有灯光,窗帘又是紧闭,根本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动静。
陈惊鸿微眯起双眼,却是发现黑暗中有一道身影正在缓缓靠近。
他当下警惕起来,想到曾初曼的出现,必然是因为同舟会已经得知了他的住址。
而他接二连三打搅同舟会的好事,对方自然是看不惯他,若是找上门来,也是情理之中。
眼看着那身影越来越近,陈惊鸿四肢紧绷,蓄势待发。
直到那身影靠近床边时,陈惊鸿突然动了!
他瞬间从床上跃起,一手抓向那身影的左手手腕,另一只手直接按住其后颈!
眨眼间,陈惊鸿便将其牢牢控制住,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谁派你来的?”
陈惊鸿冷声质问道。
那人并没有开口,只是身体多了几分挣扎。
察觉到这人有着一定的力气,陈惊鸿更是慎之又慎,目光警惕地望着四周,耳朵竖起听着门外的动静。
既然现在有这个人闯进来,那么很有可能就不止一个!
若是惊扰到万璐瑶和陆雪儿她们,陈惊鸿必然不会轻饶。
眼看那人挣扎幅度越来越大,陈惊鸿只得加重手中力道。
紧接着一阵柔软的嘤咛陡然从陈惊鸿手底传来,他顿时一惊,怎么还是个女的?
难不成这同舟会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他玩美人计?
陈惊鸿冷哼一声,他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有任何威胁,绝对一视同仁。
心中想着,手里力道更是重了几分。
“痛”
一道微弱的喘息声传入陈惊鸿耳中,他眼眸一沉,立即松开手,走到一旁打开了房间的灯。
眨眼间,灯火通明。
曾初曼一脸虚弱地瘫软在陈惊鸿的床上,依旧保持着刚刚被按着的姿势。
“怎么又是你?”
陈惊鸿眉头紧锁,这女人还真是会死缠烂打,三番两次前来招惹也就罢了,明明自己救了她还收留了一夜,居然还半夜前来偷袭。
恩将仇报!
想到这里,陈惊鸿越发不耐,抬手就想将曾初曼轰出去。
“等一下。”
曾初曼缓缓坐起,本就凌乱的头发现在更是炸成一团,她连忙用手理了理,同时摸了摸额头上缠绕的绷带,目光微微下沉。
“你,为什么要救我?”
或许是因为刚刚受伤身体比较虚弱,又或许是刚刚陈惊鸿下手有些过重,曾初曼语气极软,发出的几乎都是气音。
随后她又指了指额头,双眼紧紧地望着陈惊鸿。
陈惊鸿微微皱眉:“我总不能看你白白死在我眼前吧?”
在他心里,这女人十有八九是脑子有些不正常。
但凡稍微正常一点的人,也干不出这种拿头撞墙的蠢事。
撞也就罢了,居然还在他家院子里撞。
曾初曼微微抿嘴,情绪越发低沉,喃喃自语道:“你都知道的事,为什么我父亲却不知”
“你父亲?曾金福?”
陈惊鸿挑眉问道。
曾初曼抬头看了看他,随后点了点头。
陈惊鸿这才想到,这个曾金福似乎确实没把自己的女儿当人看。
否则也不会想出让自己女儿假扮惊鸿战神的馊主意了。
且不说那一身装备又热又闷,若是被人举报了,曾初曼自然是逃不脱严重的惩罚。
这还是陈惊鸿懒得追究,否则光凭这一点,曾初曼就得进去关几年。
能让自己女儿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这曾金福还真是个“好父亲”。
直到现在,陈惊鸿似乎才弄明白曾初曼为什么要突然来这么一套了,显然是对自己父亲伤了心,所以才寻死觅活。
只是就连曾初曼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为何要跑到陈惊鸿这里来,毕竟如果真想自我了结,随便找个湖都行。
或许是因为刚刚撞墙让她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此刻她心中对于死亡满是恐惧,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她一定不会主动寻死了。
“既然你救了我,能不能好人做到底”
曾初曼看向陈惊鸿,目光之中带着些许哀求。
陈惊鸿隐隐感到一丝不妙,正要开口拒绝,却又被曾初曼打断了。
“我现在没有勇气再次面对死亡了,父亲那边我也不可能回去,你能不能先收留我一阵,等我什么时候再有勇气,就不打扰你了。”
眼看着曾初曼如此落寞的神情,陈惊鸿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和万璐瑶相处久了,心都软了不少。
“就一晚,明天你自己想办法。”
说罢,陈惊鸿走到门前,伸手将房门打开,指了指门外,意思很明显,在赶她离开了。
曾初曼撇了撇嘴:“一晚哪里够,我现在有家不能回,你总不能看我死在外面吧?”
“爱死哪去死哪去,别在我门口就行。”
陈惊鸿实在有些不耐,这曾初曼三番两次挑事,如今更是赖上不走了,刚刚好不容易缓和了不少,现在娇蛮的本性又暴露无遗。
“不行,你如果不答应,我就在你房间不走了!”
曾初曼直接掀起陈惊鸿的被子,眨眼间整个人钻了进去,就在陈惊鸿刚刚睡下的位置躺了下来,一双大眼直勾勾瞪着陈惊鸿。
陈惊鸿扶额,这曾初曼果然还是先前那个性格,丝毫未变,依旧是刁蛮任性,粗暴无礼。
那本是陈惊鸿睡觉的床,她躺下算怎么回事。
“你不走我走。”
陈惊鸿一把将门关上,直接离开房间。
在别墅内各个房间看了一遍,因为没人住,所以都被陆萍收拾的空空如也,就连床铺都没有。
找了一圈,还就只有曾初曼刚刚休息的房间是收拾好了的。
无奈之下,陈惊鸿只好钻入房间,睡在了曾初曼之前休息的床上。
盖上被子,一阵幽香传入鼻腔,顿时令陈惊鸿清醒了许多。
这香味他之前在电影院中就闻到过,只是此时更加贴切,让他睡意全无。
陈惊鸿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心中想着,今天为什么好端端地要给这么个灾星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