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钰霄跪了几个时辰,此时双腿发麻,稳坐在软椅上,却觉得如坐针毡,他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都说陛下仁爱,是位明君。

此时,安钰霄却觉得皇帝的笑脸背后藏着的全是冰刀,使得他背脊骨拔凉拔凉的,头上的乌纱帽会随时不保,暗叹:“当了二十几年的安平侯,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半君如伴虎,在此之前他都没什么机会见皇上的。”

楠帝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又命福公公替安钰霄上了茶:“爱卿不必拘谨,朕只是向你了解一下情况。”

安钰霄内心实在受不得那折磨,瞬间跪在地上颤声道:“臣绝对不是有心要隐瞒,臣实在是担心害怕,皇上恕罪,臣的夫人也是被人陷害的。”

“陛下要杀要剐,臣万死不辞,只求陛下饶恕臣的一家老小。”

安钰霄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帝,这几个月他都没有他夫人的消息,他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害怕被人知道梅云洛被林婉下了蛊毒,藏来藏去,没想到皇上还是知道了。

皇帝见安钰霄伏跪在地上,全身都吓得打湿了,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生出这么胆大妄为的女儿来,比起安钰霄,他那个女儿可比他令人讨喜多了。

安钰霄当了几十年的安平候都全靠他死去的老父亲,后来娶了林相家的一个庶女,林相也没提拔提拔他,依这性子,怪不得林相瞧不上他。

不过,也全得了他这软弱的性子没被林相瞧上,安钰宵娶了林府的女儿与林府也没什么瓜葛,否则今日皇帝便不是让他跪几个时辰那么简单了。

他倒是生了一个好女儿,给他长了不少脸面。

楠帝等了一会儿,才扯着嘴笑了起来:“再等等吧,都在路上了,应该快了。”

安钰霄不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头伏得更低了些,吓得几乎要晕倒,只感觉此时的皇帝与他平时见的不一样,那眼神高深莫测的。

……

京都,东门,长安街。

繁华拥挤的长安大街,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正从东门缓缓驶入,令人惊讶的是队伍后面的马车上正放着一口棺材,而后紧跟着的便是两辆囚车,里面关着一男一女。

囚车四周打马跟在身侧的便是南宫元熠的护卫队。

顿时,众人这才看清楚那囚车里关的不是别人,而是消失数月的南宫世子。

骤然间,整条大街全都哗然而起,纷纷指指点,走街串巷地四处宣传道:“那不是南宫世子吗?他被关起来了,那纨绔世子被关起来了。”

“他犯什么事了,记得数月我还被他赢了一只蝈蝈。”

“关在另一辆囚车里的人是谁啊,一个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犯什么事了。”

霎时间,京都各个角落全都传便了,南宫世子被捕的消息,长长的队伍一直从东大街延伸到长安街。

安西玥不曾常在街上行走,就算偶尔一次她只是坐马车路过,面对人山人海的百姓,安西玥背脊骨挺得笔直,她第一次在长安街露面,竟然是在万人瞩目的情况下坐着囚车回京的。

只怕她不想出名都难了,也不知道南宫元熠在搞什么鬼,竟会心甘情愿的跟着林旭之上了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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