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的话让我久久难以平息。
他现在这样对我,已经是君子了……
他不介意做小人……
威廉离开,狠狠关上了门,我自顾在床上大喘气。
是我太小瞧威廉这种人的报复心理了,他的确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反正他要的筹码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一旦我惹怒了他,他有的是办法对我的孩子不利。
这段关系中,我是被动无助的一个,我没有任何筹码能够和他对赌。
虽然威廉没有承认他就是江悦豪。
甚至没给我留下一丝证据,把他和江悦豪的身份联系起来,但我仍旧认定他们是同一个人。
否则他为什么那么在乎我的孩子?
难道就因为他是江涵风的竞争对手,就要如此心狠手辣,恨江涵风到这个程度?
……
独自在房间里平息了心绪,我才慢慢感觉,身体越发疼痛。
四肢酸痛,小腹隐隐作痛,脚腕肿胀,脚趾不时刺痛着,这些感觉应该是我光脚逃跑造成的。
但最痛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在我身体右侧,不时传来愈发难以忍受的灼烧感。
昨晚为了在房间里制造火情,我不惜在自己床铺上点火,床单被子都烧着了,自然也波及到了我的皮肤。
就连嘴角也不时感到灼烧的热度,我想,或许我脸上也被火星溅到,受了伤。
但无论哪里痛,我手脚都被缚着,根本看不到也碰不到。
不多时,Mary再次打开了房门,她身后带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两名护士,都是外国人。
Mary用当地话吩咐他们,我听不懂。
但这些人很快在我床边收拾了一番,几乎把我的床周围做成了医院里手术病床的感觉,一切都铺上了绿色的无菌布。
“你要干什么?!”
我害怕了,想起威廉离开时威胁我的话,如果我惹怒他,他要把我的孩子提前剖出来!我害怕的浑身扭曲想要逃离,却无奈手脚被紧紧捆着,我宁愿死,也不愿这些人来伤害我的孩子。
“省省力气吧!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孕妇不能对你怎样的份上,我还真想给你几巴掌,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敢在我的监控下逃跑,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Mary上前来,捏着我的下颚,狠狠威胁。
在她的监管下逃走,想必Mary一定受到了威廉的惩罚。
“你不许伤害我的孩子!”我被她捏的生疼,但还支吾着申诉,双眼无惧地对上Mary的眼睛。
哼哼。
Mary甩开我的脸,不屑道:“放心,我没那么丧心病狂!你好好呆着,他们是来给你治伤的!医生和护士可听不懂你的话,如果你不乖乖配合,弄疼了你他们也不知道。”
是吗?
是这样吗?
原来是给我治伤的……
我慢慢平复下来,身体逐渐放松。
感受到两个护士给我擦拭身体,给伤口消毒的动作很轻柔,但我还是疼的龇牙咧嘴。
他们处理了一阵,我听到那男医生对Mary说了些什么,Mary蹙起了眉头,然后吩咐了两句。
转而,Mary看着我,有意对我说:“医生说,你其他的伤都是外伤,休息一段时间就能自愈。但你的烧伤,虽然程度不重,但腰部和腿部有多处创伤,而且你的右脸上也有伤疤,如果不尽快处理,恐怕会留下疤痕。”
我心里一顿,果然还是这样,这结果我之前已经有所预料了,但为了逃跑,我当时没考虑那么多。
想要得到些什么,势必会失去一些东西。
为了自由和孩子,我愿意承受。
“但是,如果需要医治,就要用药。”Mary继续道。
“为了孩子,我可以不用麻药,我挺得住。”我说。
Mary眼神一动,顿了顿把我的话转达给医生,医生回答了什么,Mary又传话说:“医生说了,不仅是麻药的问题。即便你真的能忍住不打麻药直接治疗,过程中仍有些药是对胎儿有影响的,况且他看过你的病例,胎儿现在很不稳定,如果你在治疗过程中坚持不了晕过去,或有其他一些突发情况,他无法保证孩子的健康。”
“……”
我闭着眼睛缓了缓,肚子里宝宝的胎动很明显,他总是在我左下腹踢来踢去,我感觉他是个很健康强壮的孩子。
仔细体会了一下这种母子温情,我睁开眼睛对Mary说:“你告诉医生,我暂时不治疗了,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你不怕留疤吗?”Mary问我。
“和我的孩子比起来,这不算什么。”
Mary叹了口气,转身对医生交代了几句,又说:“不修复也不治疗,靠伤口自身复原,你最近恐怕会比较痛苦。”
我点点头,示意我知道了。
“好,你的决定我会汇报给BOSS。”说完,Mary便带着医生离开了。
我暗自对肚子里的宝宝说:“宝宝,妈妈是不会伤害你的,妈妈一定要让你健健康康,足月后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上。”
……
躺在床上,手脚被缚。
吃饭时,Mary会带人进来,把我的床铺摇起来,让我半躺在上面,让专人喂我吃饭。
她还告诉我:“她们两个是我找来的女保镖,看你还算老实,从明天开始你可以在房间里自由走动,但不论你走去哪里,她们都会跟着你,哪怕你洗澡、上厕所,她们也会寸步不离。”
我无力地点头,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还能反抗什么呢?
第二天,我被放开手脚,恢复自由。
看着镜子里,我身上的伤疤,有些触目惊心。
右侧的小腿和大腿上都有烧伤,腰上的烧伤最严重,有很大一片,因为这几天胎儿还在加速生长,有时候会牵扯到灼伤的伤口,有时会流血,让我疼痛难忍。
还有脸上,我的右脸嘴角处烧伤了一点,虽然不至于很难看,但毕竟是伤疤,让我现在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落魄。
一开始我不习惯,身后一直有两个如影随形的人跟着。
无论我走到哪里,做什么,哪怕我坐在马桶上不起来,她们也一边一个守在我旁边。
她们听不懂我的话,也不想体察我的情绪,这两个女保镖完全以Mary的意志为上。
后来我慢慢的开始习惯,渐渐忽视她们的存在。
心里难过委屈觉得无从发泄时,我开始自由地哭,伤口太痛忍不住呻吟时就肆意地喊,不再担心身边有人会怎样,这样我才过的舒服一些。
只是,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