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怜冷漠地望着祝君好,眼神就像是看路边无人问津被随意践踏的垃圾,从前的同床共枕温柔细水似是虚假如梦。

祝君好瞪大了眼睛,爬满了血丝。

她的双腿很疼。

这一双腿,早就被周怜斩断偷走。

如今借助龙吟剑和诸伙伴之力,勉强行走于天地间执着要一个冰冷似锋的答案,字字句句刀枪剑戟,诛心的痛蔓延向了全身又红双目,刀刻斧凿的恨深入骨髓永世不忘。

“周怜,你终于承认了。”

她狰狞而笑,阴翳满面,“你承认你的所作所为你的别有用心了,我的孩子,就是你的棋子,是你‘伟大’图腾的牺牲品对吗?他的牺牲,有何作用?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要去往哪里,你又要做什么?你的执念是什么?”

周怜冷血依旧,如冷酷无情的野兽,“是,从靠近你开始,你的双腿,你的孩子,都是我的战利品。我赐予他生命,我夺走他生命,这是浑然天成的天命,是他三世修来的荣幸。祝君好,至于我的去途,告诉你也无妨,我要归家,我需要见我的妻子,我周怜的妻子,只有一人。”

祝君好讷讷地看着他,笑了。

分明下了十八层地狱历经苦痛万千早已麻木,不知为何麻木的心脏还会裂开沟壑般深可见骨见血的痕迹。

过去斑驳模糊的记忆渐渐地映入了脑海。

昔日爱人枕边的一声声低吟。

吞花卧酒对月饮风的海誓山盟。

他说她是他此生唯一的妻。

种种皆是虚假虚构虚妄一场。

真挚的感情也不过是所谓的骗局。

她早已明白,她心还是会痛。

但不重要。

如她风雨飘零如尘的这般人,疼痛与否不重要。

她只恨自己的孩子化作血水沦为牺牲品了。

她不是个好母亲未曾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时至今日方才幡然醒悟,失之交臂了好久好久再也找不到了连尸体都是奢侈。

“周怜,你真该死,你不是一个好父亲,你也不配做一个好父亲。”

祝君好清楚任何的话语都伤害不了周怜。

而她也清楚周怜看向陈苍穹的眼神和她不一样。

她不知周怜从前的妻子是谁。

但她清楚周怜对陈苍穹还有感情。

而她自己才是真正的草芥。

祝君好恨意刻骨,纵然以卵击石,还是以身为剑,趁周怜恍惚,一剑刺向了周怜的咽喉,欲将其命脉贯穿。

“轰!”

周怜立而不动,眼神含着杀气,幽目权杖爆发风暴如排山倒海撞向了祝君好。

祝君好的身体登时就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

半途,口吐鲜血,怨恨满腔只增不减!

倏地一道身影掠过。

祝君好落入了温暖的怀抱。

周怜抬头看去,亦是一惊,“阿娇……”

陈苍穹单手扶住了祝君好,腿刀闪着寒芒,侧目冷冷地看了眼周怜,方才垂首温声问:“还好吗?”

祝君好瞧见陈苍穹,蓦地愣住。

“还,还好。”

祝君好口角溢血颤声回。

陈苍穹漠然地看向了周怜,字字如刀:“周塔主,你——是一个只会骗女人感情欺负小孩的货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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