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域,真是个好地方。”雪挽歌叹息道:“可惜,日后再也无法去看看了。”
龙老的面庞之上亦有失望之色。
楚月侧目看来,笑靥如花,“阿娘,外公,或许可以呢。”
雪挽歌讷了。
龙老不解,“海域封印,是以本源先祖雪枭的阵法,雪枭先祖陨落,此阵难解,如何破阵去看?”
再者说了就算能够破阵,岂不是给下界带来灾害?
老人未曾涉足下界,只是遗憾不能观望一眼,楚月生长的地方。
楚月掀开锦被跃下了床榻,来到外公和母亲的身边。
她盘膝而坐,低声说:“外公,阿娘,试试把手掌贴合在我背部脊椎骨第二寸往下,尝试运转气力,结合神识,融为一体灌入虎口。”
雪挽歌和龙老照做了。
楚月闭目,精神力大绽。
无生钉隐隐作痛,却散发出了星辰之光。
整条脊椎,星光耀目。
“这——”
龙老诧然,却未曾开眼。
雪挽歌似是猜想到了什么,心脏猛地颤动。
只见两人的元神之瞳,透过这脊椎星骨,相连帝域的星碑之龙,能如出世的上帝,在这片云空,看到了下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竟有着一叶一菩提,一尘一世界的震撼感,让父女二人久久都不能回神。
“小月……”
“下界帝域,竟在你的脊椎骨里?”
雪挽歌不可置信道。
龙老呼吸急促。
饶是慕山河几人,都感到了深深地诧异。
哪怕知晓这是楚月会做的事,却依旧为此而惊讶。
下界尘,中界海,上界诸神覆雨间。
这是洪荒域的现状。
从尘土和大海里走出的修行者,首先要做的,就是忘却出身和故乡土壤里的清新味道,否则会是拖累,会是包袱。
而不管去往何地,柴门出身的意义都像是把修行者钉在耻辱柱上让人喘不过气。
一骂天道不公。
二恨贵贱有别。
更有甚者,怨怪父母。
同样是从娘胎里出来,旁人生来在上界金鼓馔玉,偏生自己苦于尘埃,遍体是伤。
龙老等人感慨万千,湿了眼眶。
而他们的孩子,叶楚月,哪怕封印了海域都未曾一刀两断,甚至背负故乡,在如履薄冰之世,寸步想登天!
雪挽歌想要睁开眸子说些什么,却是透过脊椎星骨看到,下界三百多陆,每一陆,都有着叶楚月的雕塑。
星碑之龙下,有无数的人。
或是帝域人,或是其他大陆的武者。
踏着夜色不远万里而来,跪拜在星碑龙前,为楚帝和屠薇薇、萧离等战将祈福。
夜空里,点燃了一盏盏莲花灯。
白发老人穿着破掉的鞋履,背着白嫩年幼的孙子万里迢迢而至。
一老一少,跪在星碑前。
“愿叶楚帝,一世无忧,平安登天梯。”
“爷爷,楚帝会死掉吗?他们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哦。”
“不会。”
“为何?”
“因为她是叶楚帝。”
……
“爷爷,日后长大了,我想去找楚帝,可是他们说,海域被封印了,出不去。我想出去,建功立业。”
“不需要去找,也不需要出去,楚帝与我们同在,她是这山川河流,是花草树木,是抚过你眉梢的风,也是明日继而升起的朝阳。与其走出去,不如留下来,让这万里河山,蓬勃有生机,等到楚帝思念故土回头看,看的是朝气息壤,而非是颓废之地,便是下界生民的功德圆满了。”
小孙儿半懵半懂,眨眨眼睛,一派天真无邪。
似若有无形的意念,使得这星碑紫光聚成了有形的手掌,抚过了小孩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