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的那天,他的心脏抽搐快速到近乎死了。

轩辕修脸色黑了黑,不想与之对话。

楚月悄无声息,封闭了吵人头疼的声音。

她低下头,望着男子的手,眺望着远方的临渊关,唇线的弧度煞是好看。

她一时兴趣便用神农之力注入了神魔瞳,去观望近在咫尺的男人。

视线顺着男人的躯壳游走,却在胸膛里边,看见了一道诡异的黑色,勾勒出了复杂的痕迹。

他是拥有神光的人,那诡怪的黑与这满身仙神之气截然不同。

就在楚月思考是否神魔瞳导致的时候,眼皮子陡然跳动了下,蓦地想起了九万年前所翻阅的古书杂谈。

这黑痕乃是……天陨诡诛!

天陨诡诛,是一种阵法之结。

若有身强力壮的男子将胸膛切开,将这天陨诡诛藏在肝肾脏腑旁侧,形成死结的话,就可避免生育。

楚月眸光微闪。

这晚的风很大。

景色很美。

远方有故人,近处有喜爱的男子。

她却顾不上太多,直接扒开了夜墨寒的衣襟。,

对准天陨诡诛的地方,强而有力线条完美的线条并无任何的痕迹。

“阿楚?”男子声音温柔。

“给我看。”

楚月眼睛发红,压抑着沉痛。

她抬起眼帘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抱枕,给我看,我想看,我要看。”

男子沉默了会儿,以气力为钥,解开了胸前朦胧封闭的阵法。

阵法作云烟散。

狰狞的血色疤痕映入了楚月的瞳孔。

“为什么?”楚月明知故问。

“不为什么。”

男子抚了抚她的发,“对我而言,天陨诡诛是个好东西。”

修行之苦,苦无个边际。

道阻很难,难于上青天。

他岂能让她再受十月怀胎之苦,在尚未安定前就让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于战火纷飞时诞生?

他无法想象,这尘世足够之难,如若日后他不在身边的时候,阿楚怀着身孕去迎万难,该是何等的艰辛。

楚月红着眼睛看他。

天陨诡诛,承受之痛,不仅仅是剖开胸膛那么简单。

“夜墨寒!”

她瞪圆了眼睛,沉声怒喊。

“我错了。”

他看见阿楚眼底的泪水直接低下了头,“都怪我,是我不好,未得夫人允许,便擅自做主。”

他知道,阿楚是心软之人。

他见不得,阿楚眼梢的泪痕。

“不如,我现在挖出来?”

夜墨寒作势就要去挖,手腕被人一把攥住。

“不准挖。”

“好,不挖。”

男子见她舒心缓和了不少,旋即眉开眼笑,“那阿楚认为,我要一直这般无礼下去吗?”

说话之际,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凌乱的衣襟以及袒露出来的胸膛。

“被旁人瞧去,失了清白,阿楚可得负责。”

楚月哭笑不得地看着还有闲情雅致说这话的他。

却也知晓。

他是在逗她笑。

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夜尊大人。

不是俯瞰万物冷清冷心的神光之子。

他是他。

夜墨寒。

她的男人。

此生,最是喜爱的男子。

她发红的眼睛有着无奈的笑,两手上前便把衣襟整理好。

“抱枕。”

“我在。”

“下不为例。”

“好。”

他想也没想就允下了。

楚月却知,说是下不为例,却是再错再犯罢了。

她了解他,正如了解自己那样,只因他们是同一类人。

抱枕是苦厄之世诞生出的神光。

她是神光里的一个凡人。

却从不因凡人之道而妄自菲薄,自笑自悲还自误。

她自以她的道,乘风破浪,直挂沧海,便如当年楚神侯!

……

临渊关,无间口。

血色漫天,烟尘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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