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城之内,各行各业都繁荣鼎盛,虽然四国皆属自封,自给自足,东国丝绸、茶叶,瓷器,以及各式各样的美味珍肴、奇珍异宝,都不在少数。
这座城,今日,更显得热闹非凡,处处人声鼎沸。
城西阮家,一夜之间被狂风寨扫个精光,院里院外连只鸡都不剩,狂风寨光明正大的连风城的城主都不敢开口说句什么。
阮家向来以威欺人。
如今灭了门,是让人满怀矛盾。
庆幸往后没有人再骚扰百姓,却也同情阮家的老小,为了不孝子阮不缺陪上了性命。
“爷”。
方天一接到风城风鸽信使传来的消息,立刻飞身前往狂风堡的前院书房,若大的书房之中,刀剑一方,帐本书目一方,唯一能入坐的就是一方香案,风步雍据于案上,乌黑的发丝垂下盖住了他大半张骇人的脸。
没有回应,方天习以为常的自行踏入房内。
“阮家十三口,已经全数送上路”,
风步雍面无表情,仅是轻不可闻的额了额首,一件灭门大事,却被他看得如此云淡风轻,方天亦是如此,只是他的内心远不如风步雍平静。
没有人知道他的性格为何偏执如此。
“南国宁国府的人已经除去大半……”
大半?
黑眸雷厉横扫,方天狼狈的倒退了一步,额上的冷汗直冒。
“呃……属下立刻追捕,不过,对方似乎在东国有相熟的人士掩护,一时半会想要找到怕是不容易”越说声音越小。
风步雍做事只有两个标准,成,与不成。
“无论你花上多长的时间,他们躲到哪里去,一定要找出来”,语气轻柔,他连动作也轻柔,挥豪成字,风步雍三个霸气的狂草落于宣纸之上,而后,那只上等的狼豪笔瞬间成为粉末,敝开的门,风吹入,飘散四周,落了一桌。
他甚至连眼都没有抬上一抬。
方天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他动手,心跳到了嗓子眼,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才能发出声来,“属下一定不负所望”。
“很好”高大的身躯从案后立起,像一坐冰山一般,亦如黑山,遮住了光,“若是有一个踏出东国的土地一步,提头来见”。
吓!
方天又退了好大一步,险险的稳住脚步,垂下了头。
“属下领命”。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不得不卯足了劲去找,否则的话,拎着自己的脑袋也不敢回来。
“爷”。
冷眼一扫。
“你还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要是没事的话,他早就一溜烟哪凉快呆哪去了。
拂袖拭尽额前汗,方天才缓了口气,他早该坚持与东方起换个位,至少面对几位老爷小姐,总比面对爷儿好。
一不小心,心都会被吓裂。
“西门昊天带着夫人已经在堡里住了二天了,堡主有必要亲自接见吗?”。西门昊天,那个男人可一点都不简单。
眼一眯,“西门家没饭可吃了吗?”。
轻哼了声,看也不看方天一眼,踏出门去。门外,晓丫扶着无忧,无忧手中托着药盅,还冒着热气。
风步雍踏出的那一刻,门外不是两个人而是两根柱子,两根会呼吸,还有心跳,却暂时没有反应的柱子。
“姑……姑爷”晓丫行礼,叫了声。
无忧则是茫茫然的转过头,随着晓丫的动作,转向风步雍的方向,她的心还未平复。晨笑硬要西门昊天和她一起留在狂风堡做陪。
身为一庄之主,庄主有贵客又怎么可以失礼至此。
备好药膳,她亲自送过来,就想请他能高抬贵脚移步她的院里,与西门昊天见上一面。可是,没有想到——
连门都还没有进,就听到让人心惊的消息。
阮家十三口,一个也不留全数送上路。
他杀人不分老小——
唇畔已经激动而轻唇,娇躯因为激动而轻颤,若不是晓丫扶着她,恐怕此时此刻,她已经跪坐在地。
方天从书房踏出,心中一惊,“夫人”。
无忧朝着他的方向额了额首。
“夫君,这些药膳有消除疲劳的作用,味儿不苦,你喝喝看”,凭着感觉,她将手中的药盅送了出去,送向那个他在的方向。
纤细柔嫩的小手,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如同一块上等的白玉,除了她那双眼——,前方没有人接住她的药盅,伸着手,费力的托着,慢慢的手开始发酸。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似乎在比耐力。
方天看得暗暗心惊,堡主本来就不大愿意看到夫人,她还傻的自己送上门来,要是惹堡主一个不开心,到时候,一掌下去——
心一揪,他想都不敢想。
向前几步,他替风步雍接过无忧手上的药盅,“爷还有些事,夫人不妨先回去休息,这药膳属下一定会亲自交给堡主的”,至于喝不喝!那已经不是问题了。
眉一敛,颤着唇,无忧轻笑。
“谢谢你”又是一个额首,方向是方天,再回头,面对的是风步雍“夫君记得喝哦”,没有晓丫的指引,只要他们不转换方向,她可以很确定的面对他们,洁白的贝齿轻咬下唇,无忧眉头锁了锁,心中的话在思索着要不要说出口。
一双如利箭一般的黑眸直直的注视着她,没有一丝掩视,盯着她无神的清眸,一眨也不眨,那张冷戾的脸,有着令人摸不清的阴郁和寒意,黑眸之中,更有一抹让人不敢直视的幽光。
咬了咬牙,无忧还是决定说出来。
“夫君”。
没有人应,无忧轻轻叹息,就权当他应了吧,她的真瞎与他的假哑,还真是绝配呢,在心中,她自嘲着。
“西门家的昊天公子在堡内已经做客二天,若是夫君能够抽空,可否与他见上一面?”西门昊天总是话中有话,他想见风步雍,所以才会陪着晨笑一直呆在狂风堡。
仍然没有回音。
片刻之后,冷然却有些熟悉的气息抚面,稳重坚定的脚步声从近而远,风步雍未发一言半语,从她的面前走过。
小脸微敛,有些困窘,小手揪着衣襟,站在原地不动。
“夫人”
“呃?”
“属下方天”方天才意识到,自家夫人还不知道他叫什么来的,看到自家主子已经走得够远,他才放下心来跟这位刚进门不久的夫人闲聊两句。“是堡主身边的近待”。
无忧了然,轻轻额首,态度柔和而温雅,并丝没有看轻的意思。
“往后有什么事直接找属下就好,今天堡主似乎心情不错,要是换了平常那可就糟糕了”。
“心情不错?”,晓丫用怪异的眼光直盯着方天,看得他嘴角一阵抽搐,不用多说他也知道自己的话被严重的怀凝了。
可是,这能怪他吗?
堡主今儿个的心情是好些了嘛,若是平时,没有一掌拍下去已经是万幸,了不起,再幸运一点是一记冷眼一句冷哼冷死人就算了。
不发一言半语就走人,虽然气势很可怕,不过,堡主无视夫人可真是够彻底的了。
“谢谢”,轻轻拍着晓丫的手,她朝方天点头,小脸上有着一抹无法擦拭的失望,风步雍完全不给任何人接近的机会,她该如何跟他走得近些,好让晨笑安心随着西门昊天回家?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晓丫,咱们回去,方天,以后若是有事还要麻烦你呢”。
“应该的应该的”。
无忧再次道过谢之后,才由着晓丫扶着她回去,方天手中端着那盅冒着热气的药膳,心中百味交杂,若是堡主真能改变,对谁都是福。
瞪着药膳,方天挑眉。
“你啊,有福气了”。端着药膳进了房,等会再给堡主送去。
险险保住小命的药膳,可以晚些进人的肚子了。
这也算是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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