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珏也是一惊,倒不是他二人口中的“诈尸”,而是他甚怕他二人的尖叫声惹恼了某爷。
于是连忙上前,一手拎起一个,往房外拖了去。
沈之乔皱着眉头打量,房间布局简洁,空气里还弥漫着缕缕淡淡的梅花香气,目光轻轻落在窗柩上,一抹红梅开得正艳,面上附了薄薄一层银光,俏丽的框在了窗户中央,好似一幅圈在相框里的水彩画。
有片刻,她甚至认为她还在侯府,还在景院客。
当然,前提是没有正站在她床前的,寒寒盯着她的,她的仇人!
沈之乔冷眉竖眼,嗓音有些撕裂干哑,“楼兰君,我前世一定杀了你全家!”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楼兰君怔了怔。
接着他冷冷勾唇,“我倒愿意相信,你这张嘴若是再不收敛,我迟早会杀了你!”
“光说不做,不是男人!”沈之乔捏着拳头瞪他,嗓音仍旧干涩嘶哑,也不去想激怒他的后果,继续,“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若是这么想死,适才你便应该像个死人一样被他们抬出去,那时候你又为何不装睡下去?!”
声音干净,透彻,带着丝丝讽笑。
沈之乔偏头看过去,目光不由一缩,“是你?!”
心头冷哼,还真是赶巧,遇到一个仇人不说,现在还多了一个白眼狼!
她沈之乔当真是运气好到不行!
咬牙,“刚才是你让人埋了我?!”
点头,“恩,是我。你刚才已经死过了,所以我让人把死了的你扔进了乱葬岗子……”
红润的唇斜挑轻勾,盯着她,“而现在这个活着的你,属于我!”
他的话,莫名戳中了她心内最柔软的地方。
刚才的她,已经死了!被埋了?被仍进了乱葬岗子?!
沈之乔咬着唇低眸,闭上眼,好一会儿,缓缓道,“我再也不是别人的,我是我自己的。既然过去的我已经死了,那么现在,我要以我的方式活着。”
“恩,你是你自己的,也是我的。”他蛮横的说着,坐在了床沿,食指挑起她颈边一缕长发,轻饶旋转,“既然要活着,首先必须吃饱喝足,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定是饿了。”
说着,他转眸看向脸色明显不悦的楼兰君道,“兰君,让人准备些吃的来!”
楼兰君低哼,脸色更加不悦,“我不是你的管家,要吃的自己去吩咐!”
说完,脸带怒意的转身走了出去。
挑高眉,不以为意,探手从她脑后伸了过去,让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臂上,而他则和衣躺在了她的身侧,一双凤目妖娆,一遍一遍盯着她看。
边看边叹道,“你平日里都不装扮自己吗?看看这肤色,黄中带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哪个难民村里跑出来的,丑!”
沈之乔怒瞪着他,“你不知道何为男女授受不亲吗?还是你更喜欢流氓两个字!”
她现在的心情糟透了,实在没有闲情逸致与他闹。
更何况,上次见他的情景,印象实在太差。
这个看上去约莫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目涓狂,手段轻浮,更主要的是还忘恩负义。
所以对他就更加,更加不耐。
再加上,目前的她真的没有心情面对任何人。
她只希望,可以安安静静的,安安静静的呆着。
可是显然某人不这么认为,他的手甚至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被子里,直接搂住了她的腰。
他指尖微凉,隔着衣物轻轻熨贴在她的腹上,沈之乔浑身颤了颤,“把你的手拿开!”
“不好,这里很暖和!”说着,他灵活的指一挑,竟一下撩开了她的衣裳,将掌心直接贴在了她的肌肤上,甚至还放肆的轻揉细抚了起来。
沈之乔脸色涨红,气鼓鼓的伸手去拿他的手,却不想反被他一把握住,扣进了掌心里。
耳边有温热的气息拂来,“之之,你那日可是预备自我了结?!”
他的话,成功让沈之乔放弃了挣扎,她弧形姣好的眉毛拢了拢,似在思考他的话。
她知道他说的哪一天。
当时她蹲在地上,是有一瞬间想将那瓷碗碎片往她脖子划去,虽是想,却不打算那么做。
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她死过一回,那难受的滋味,她不想再受一回。
所以,她还不至于傻到真的跑去自杀!
但是……
“是你从后把我敲昏的?!”
“恩,是我。”他像一个诚实的乖娃娃,再一次承认,“所以现在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你是我的!”
“……”沈之乔无语,身子挣了挣,“我是我自己的……恩…你烦不烦,你能不能起开,你这样我很不习惯?!”
“这可不是好习惯,得改!”他张开双眼,如一汪清澈的潭水,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道。
“……”沈之乔突然觉得语言匮乏,索性不再与他讲嘴皮子,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可是很快的,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有些急迫的,她伸手一把扯开身上的被子,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的腿道,“我的腿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动不了?!”
“据说会残废!”
沈之乔嘴角抽搐,他委婉一点会死是不是?!
“不过你无需担心,你即便是残废了,在爷的眼里你也是最好看的残废。”他单手支着脑袋,凤目半眯,另一只手扯了她背脊的发丝把玩着。
谁要做最好看的残废了?!
沈之乔腹谤,再次动了动腿,还是无法动弹。
有些慌了,她转头瞪着他,“我的腿到底怎么回事?你对我又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腿动不了?!”
“还有,你到底是谁?你跟楼兰君早就相识对不对?无缘无故,你又为何要救我?!”
她一连串问题轰轰炸了出来,一张苍白的小脸也因激动染了几分颜色。
“之之,你凶巴巴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他轻悠一笑,缓缓坐了起来,拿起被她取开的被褥重新附在了她的身上。
修长的指虚瞄着她轮廓优美的侧脸,低声道,“爷救你,是因为之前你救了爷,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你的腿,这可不关爷的事……”他说着,突然伸手隔着被褥重重捏了捏她的膝盖骨。
疼得沈之乔立马伸手拍开他的手,怒,“你疯了吗?!”
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