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皇上听臣妾解释,皇上不是您听到的那个样……”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却见曾常在一下跪了下来。
她带着哭腔着急地解释着,见皇上一言不发,她脸上更是慌张,她不由得跪着往前挪了几步,却不想前面就是她之前摔碎了茶杯碎片。
瓷片深深嵌入她的膝盖,鲜血霎时喷涌而出,她吃痛的往前一扑,十分狼狈的摔倒在皇上的脚边。
皇上一眼都没看她,直直的从她身边踏过,走到陈文心身边。
陈文心有些意外,按理说皇上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御书房,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她抬起头,询问一般看着皇上。
皇上看着陈文心消瘦的脸庞,原本就没什么肉的小脸,此刻仿佛只剩下了一层面皮,看着她微微突出的颧骨,他有些心痛摸了摸她的脸:“朕听人说这里出了事,所以来看看。”
“皇上也听说了?”陈文心惊讶的问道,“是什么人告诉皇上的?”
“朕听李德全说外面有人通报,只是没见到是什么人,”皇上说着,也皱起俊眉,他仿佛察觉到什么一样,低头问:“念念也是听人说的?”
陈文心还没有回答,就听章贵人在一边说道:“可不是,臣妾和娘娘原是约好了去梅园,听说那里的白梅开始开了,臣妾就想邀娘娘去瞧瞧,谁知半路碰见一个着急忙慌的小太监,说这里出事臣妾这才随着娘娘来的。”
陈文心抬头看了看章贵人,只见章贵人也正巧低头,她邀功似的看着陈文心,让陈文心也不禁笑了出来。她是不想让自己撒谎,所以才这么说。
的确,这时候如果说她原本就想过来看看,必定会引出后面许多,便更不好处理眼前的事情了。
皇上听了后,点点头。他在一旁坐下,超着陈文心伸出手,陈文心微愣后,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皇上紧握了她的手,随后皱眉问道:“手怎么这样凉,出来也不穿多些。”
“本是穿了不少,可出门瞧见是大太阳,觉得晒就脱了,现在还未入冬,若是现在就裹得跟粽子似的,入了冬就不用出门了。”陈文心低头辩解道。
皇上听完只是轻笑,似无可奈何般捏了捏她的脸。
一旁的几人站着,看见皇上与勤妃间亲密无间的互动,心中都冷了一层,章贵人倒还好,她一向不想做什么宠妃,只想活命,勤妃待她极好,虽说有些失落,可她也着实为她开心。
郭络罗明鸳则是愤懑,为什么她只是追求一个陈文义,费了那么多心思,用了那么多手段,最后却还是这个结果,她却能一如宫就盛宠,至今不衰。
皇上喜欢她,珍惜她,即便是她被朝臣联名反对,换做他人都会被杀头,而她却只是被禁足了几日,与皇上之间仿佛从无嫌隙。
郭络罗明鸳不甘心,她愤恨的望向一边的曾贵人,若说她是不甘,曾贵人就是不折不扣的恐惧和后悔了。
她见曾贵人面如土色的跪在一边,心中不由痛快了一些,即便不能让那个女人哭,至少也要让她家的妹子好好哭一场。
这些人的反应陈文心都看在眼里,对于郭常在的愤怒,倒是在意料之中。只是曾贵人的反应,未免也太过激烈了一些。
她在后悔,可那种表情却不是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而更像是恨,她在恨什么?
陈文心探究似的看着曾贵人,曾贵人却仍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地面,双眼就像要喷出火一样。
“皇上既然来了,不如听一听郭常在要状告的事情,臣妾听着这事情挺大的,只怕臣妾一个人也不好处置。”陈文心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
皇上听见陈文心的话之后,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他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原本这种事听也不需要听,直接打入冷宫就好了,只是看在这是陈文心母家送上来的人,他压下了心中的不悦,点了点头。
陈文心见状,看了看郭常在:“郭常在,现在把你状告的事情说出来吧。”
郭常在冷眼看了曾贵人一眼,她磕了个头,接着从一边小太监手上抢过那条肚兜,举到皇上面前,公高声说道:“皇上,这是臣妾在守宫门一个侍卫房中找到的!那个侍卫承认与曾贵人有染,此刻侍卫已经被拘在柴房中!”
“什么?”皇上听见这话,脸色已经是铁青。
陈文心禁足期间,他遵守与她的承诺,日日将曾常在带在身边,也让她侍寝了。这原本也是补偿陈文心巫无辜被禁足,想她身边多一些有位的嫔妃帮助她。
他还破格在她无孕无功的时候,提了她的位分。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然要和一个侍卫行苟且之事!
曾贵人看皇上的脸色,已经是铁青,她也吓得面无血色,跪在地上不住的颤抖。
“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陈文心淡淡的问着。
曾贵人抬头看了陈文心一眼,她咬着唇,说:“这是污蔑,臣妾从来没有和其他人有过这样的关系,这是郭常在串通了侍卫诬陷臣妾!”
“诬陷?曾贵人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问问自己,你做过些什么,用得着别人这样诬陷?”郭常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嘲讽的看着曾贵人,转头看着皇上道:“这原本也不是臣妾发现的,而是有人举报的!”
“举报?”陈文心听见这话,心中警觉了起来。
“是,臣妾昨日正去了御花园回宫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将一张纸条放在臣妾宫门口,上面说了曾贵人与侍卫有染,臣妾知道这不是小事,勤妃娘娘与佟贵妃娘娘又在病中,不好用这样没有证据的事情打扰,于是便带了人去查,果真查到了!”
郭常在说着,回头唤了一个小宫女出来,小宫女捧着一张字条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很多字。
皇上抬了抬手指,让陈文心看,陈文心拿过纸条,只见上面将曾贵人与人私通写得清清楚楚,包括奸夫是谁,什么时候开始的,拿了什么当做定情信物都写得一清二楚。
这仿佛就是早就写好了,专等这时候拿出来一般。
陈文心不由心中起疑,她抬头看见皇上,皇上对这件事情并不在意,见她看完了,便问:“上面写了什么?”
“……上面写了曾贵人与人私通,奸夫是谁等。”陈文心没有隐瞒,将上面的东西都说了,接着低头看着曾贵人,挥了挥手上的纸条:“事实都清清楚楚写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曾贵人此时就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一般,瘫软在地上,她却仍旧摇头:“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做那些事情,臣妾敢用性命担保。”
“呵,若是人人都说用性命担保,就可以去做一些苟且的事情,那还要公堂有什么用。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不过一句性命担保,就想要将一切就否决么?”郭常在无不讥讽的说道。
曾贵人听见这话,愤恨的回头怒吼道:“我便以我母家气势,若是我做过,我连同族人都不得好死!”
“勤妃娘娘如今也算是你母家之人,你这是在诅咒勤妃娘娘不得好死么!”郭常在立刻反唇相讥回去。
曾贵人听见这话,便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她惊恐的看着陈文心。
陈文心却没有生气,她的表情仍旧淡淡的,看不出悲喜。反倒是皇上坐在一边,脸色愈发阴沉。
她不敢再说话,害怕激怒皇上之后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只是她真的没做过,她的确是想过,想过找一个人与自己……之后,有一个孩子。
她也的确让人将自己找了一个靠得住的侍卫,将自己的贴身衣物送过去当做是定礼。
这一切不过是她太绝望了,是有人告诉她的,勤妃已经失宠,她作为陈文心母家之人,不免会让皇上想起陈文心,君恩是最不可靠的,她需要一个孩子。
可皇上从不留龙精在她身体里,不过寥寥数次的侍寝,每次过后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恨啊,为什么自己要遭遇这些……
只是她也听说了,即便是这样也还是会有怀上龙胎的机会,只是她的肚子不争气,所以她才听信了宫女的话,想到了这样一个主意。
可她也害怕啊,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可为什么,为什么就会有人将这些东西交给了郭络罗明鸳!
陈文心看着曾贵人的表情反而不懂了,她是相信这些的,毕竟在此之前,香鹊与苏良的那些话,就让她有了怀疑,如今不过是证实了自己的怀疑。
但是为什么曾贵人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好像她真的没做过一样。
正当她疑惑之时,忽然从外面闯进来了一个小宫女,她哭着跪倒在皇上脚下,指着陈文心撕心裂肺的吼道:“皇上救救奴婢,皇上勤妃娘娘也是曾贵人一伙的,现在,现在勤妃娘娘见事情败露,要派人杀了奴婢,皇上要救救奴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