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是我吗?”
余古没有说话,看了看车下边的胡天崇,想把他手撕了的心都有,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钻进了车里。
一路上余古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胡天崇,眼神里杀气腾腾,嘴里牙关咬得直响,你这是去夺兵权还是携带家眷出游?还带胡果,你是闲不够乱是吗?
胡天崇知道自己的做法也是欠妥,但是自己实在抵不住妹妹的软磨硬泡,跟宫里的人说得是出宫游玩,太后自然是让胡果也去,而且这样也才有理由把余古他们带出来。
“余古,本宫脸上是有花还是有画,让你一直盯个没完。”胡天崇手里扇着扇子,一副清高的姿态。
“哼,你说的这两样都没有,你要是想有的话,我可以给你画画。”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在胡天崇面前挥舞着。
看着余古一脸怨妇样,胡天崇往后挪了挪,用那刚刚折好的扇子把匕首顶了回去。一旁的胡果倒是看乐了,捂着嘴咯咯地笑。
此时蹲守在格布耳寨子门前的蓝尘一刻也不敢放松,一天过去了,林子里昼夜温差大,已经让不少来自南方的兄弟患了伤寒,人手调配严重不足,自己也只能亲自上阵。背后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是自己最得力的干将之一。
“将军,三皇子和风城太子坐车一同往这边来了,我们是不是要接应?”
“终于来了,走,去接应他们。”蓝尘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从地上爬了起来。
从皇宫到格布耳的寨子本就不远,再加上胡天崇宫里的马都是良种马,没出半个时辰就进了林子里,蓝尘看着马车咆哮着尘土而来,算准了马车必经之路,在他们渐渐靠近的时候,蓝尘已经恭候多时了。
看着蓝尘挡住了前路,马夫拉紧了四匹马的缰绳,那马喘着热气张开嘴呼吸着,扬起前蹄在空中扑棱着,坐在后边的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弄得纷纷侧翻。
“怎么回事?”胡天崇撩起车的帘子看外边的情形。
“回太子,前边有人拦住了去路。”那马夫似乎也受了惊,不敢妄自下车一探究竟。
“余古,是我,蓝尘。”边说边走近了马车。
“你别过来,我......”马夫吓得无处躲藏,拿着手里的马鞭给自己壮胆。
余古听出像是蓝尘的声音,和顾白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之后,头探出后就看见蓝尘已经站在车的一侧,着实让余古吓了一跳。
“终于把你等来了,听说你搬来了救兵?”蓝尘双手抱在胸前,打量着几天不见的余古。
他伸出拳头砸在余古半蹲着的上半身,余古假装咳嗽地捂着胸口喊疼,心里满是高兴,咧开嘴笑道“我还以为你被你们太后关禁闭了,你小子还可以啊。”
蓝尘瞟了一个白眼给余古,讪笑道“要不是你说让我等着你,我早就冲进去救公主了。你小子是不是憋什么大招了,都把风城太子请来了。来,小四,过来见见你余古小爷,我跟你说得那个传奇一般的人物。”说完就招了招手让身后那个青壮士兵上前来。
“见过三皇子,听了将军和我说您的英雄事迹,我早就对您仰慕已久了,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略显年轻的士兵巧舌如簧,让余古也尝了点马屁的甜头。
余古摆了摆手,脸上已经绽开了笑容,蹲着的姿势太累,索性从车上跳了下来,说道“别听你蓝小爷瞎说,我就是一般厉害,就比你蓝小爷厉害那么一点点。”说着就伸出右手掐着一小节指头比划着。
蓝尘看着余古还是一副死性不改,不要脸起来简直就是无人能敌,正要抬手敲打余古,见车帘里钻出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蓝尘瞅着瞅着竟然着了魔一般,定着不动了。
“看啥呢?你小子。”余古顺着蓝尘的视线回过头看见了胡果那张笑吟吟的脸,立马又转了回来,补充了一句说道“都是花痴。”
胡果看着外边形势一片大好,这两个陌生人不像是刺客,干脆也跳下车来,自我介绍道“你好,听说你叫蓝尘?我是胡果,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看着胡果满脸新奇地盯着蓝尘,他倒是希望胡果能对蓝尘动心,这样自己就能抽出身来了,自己正沉浸在这样美好的幻想中,旁边的胡果一下蹭到了自己右手边,大方挽起了自己的胳膊,余古看着蓝尘吃惊的样子,赶紧把胡果推了推。
“想必你就是风城公主吧,我是南都公主青鱼的侍卫,蓝尘。看起来你们关系不错啊。”蓝尘看着余古和胡果两人一拉一扯的亲密举动,就觉得关系不一般。
“没有,你别误会,蓝尘,车上坐的是胡天崇,风城太子。”余古话题一转,想要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
蓝尘看着车上下来的胡天崇,白面书上模样,秀气十足,心中不免有了一丝担心,但还是很客气地拱手问候道“在下蓝尘,见过太子殿下。”
胡天崇倒是随性,很亲和地抱起了蓝尘停在空中的抱拳,十分和蔼地说道“不用多礼,我是余古的朋友,叫我胡天崇就好,不用那么多繁文缛节。”
蓝尘近距离地观察了胡天崇的慈眉善目,一代帝王相的风骨,让蓝尘心中还是不免心生敬畏,颔首低眉地点了点头,以示敬意。
“好了好了,别弄得这么感人肺腑,救人才是正事,赶快进入角色。”顾白的声音隔着车厢传了出来,显然是嫌弃他们耽误了时间。
“顾白这小子是不敢见人吗?车都不下,还在里边瞎喊啥。”蓝尘提高了音量想要和顾白打个招呼,虽然只是短短几日的相识,但是革命友谊尚存。
几人经过一番简单的寒暄之后,回到车上开始进入正题,蓝尘将自己的观察一五一十地汇报了出来,余古边听边打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余古听着听着就陷入了沉思,虽然短短几日,但青鱼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吧,想到这,余古自己内心极大的忧愁和罪恶感涌上心头。
在这乱世,到底什么是能永垂不朽的,自己以为的那种天长地久,许诺给青鱼的信誓旦旦,在某个重要时刻也只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