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陶雨伯离开之后没多长时间,又有一个人匆匆的来到了云离歌他们暂居的地方。
风清韵定睛一看,只见沈亦舒满脸喜色的向她走来,同时她也听到了这些日子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
“地牢里关押的那些苗疆人这些日子的情况逐渐好转,想来是我配制的药草对他们起了作用,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够让他们恢复原样!”
沈亦舒看着风清韵点了点头,话里带着几分骄傲。
风清韵本来想立刻跟着沈亦舒到地牢里亲眼看看那些苗疆人的状况,可她刚一站起身来却突然觉得肚子一疼,又跌坐回了凳子上。
见风清韵这般情况,云离歌连忙伸手扶着她,而沈亦舒也凑上来询问。
风清韵摇了摇头,看着沈亦舒有些郁闷的问道:“想来是我腹中的蛊虫又开始折腾了……那苗疆圣女的手段还真是毒辣,一直到现在……”
沈亦舒长叹一声伸手搭上风清韵的脉搏,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只得无奈的向风清韵答道:“看来是这蛊虫在你身体之中吸取的营养愈加壮大,再这样拖延下去,会对腹中孩子不利!”
云离歌气得伸手一锤石桌,强自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愤恨的骂道:“若是有朝一日,我抓到的那个女人,一定要让她为此付出代价!”
提起苗疆圣女,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苗疆已经覆灭,重归于平静,可当时的始作俑者苗疆圣女却逃逸到不知何方。
若是找不到苗疆圣女,就不能够平安无事的解除风清韵身体之中的蛊虫,或许游医能够有办法,可游医云游四方,根本寻不见他的身影!
沈亦舒有些颓然的低下头,面对风清韵的询问,他只能无奈的回答道:“苗疆圣女留下的这手段太过棘手,我也没有办法啊,能够尽量保住你母子平安的解决掉蛊虫,但这时间也不适合再拖延下去了,蛊虫在你身体之中愈加壮大,也就越难将它解决!”
风清韵又何尝不知呢,她当然是希望沈一书能够将她身体中的隐患解除了!可是在他们现有的条件下,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只怕她腹中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你让我再想想吧!”风清韵摆了摆手,对沈亦舒无奈的眼神敷衍了过去。
她实在给不出那个答案,只能寄望于在她尽量能够拖延的时间里,沈亦舒能够给出一个不影响她腹中孩子的解决办法。
看出了风清韵的态度,沈亦舒忍不住眉头紧皱扭头去看云离歌。
他希望云离歌能够开口劝说风清韵,让风清韵改变主意。
说到底这件事情,就算他再如何想要插手,可终归是风清韵和云离歌两人之间才有资格作出决定。
既然风清韵说不通,那沈亦舒便只能寄望于云离歌身上。
云离歌忍不住偏过头去,不敢对上风清韵的眼神,他低头闷声回答道:“若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那孩子便不要了吧,”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顿了顿,过了好半天才艰难的说道,“孩子总有一天还会再有的,但若是人出了什么问题,可就没有第二次了。”
风清韵闻言,眼中忍不住出现了一抹愠怒。她刚想开口指责云离歌,对待自己的孩子都如此冷血薄情,但听到云离歌的后半句话之后,也只能沉默了下来。
无论是从利益得失还是情感上,显然云离歌和沈亦舒都倾向于让风清韵保下来,至于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又如何比得上在云离歌心中风清韵的地位呢?
可风清韵却每每想到此处,都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儿。
三人之间气氛怪异,没多长时间便不欢而散。
等到云离歌回到自己的书房后,心情烦闷的他忍不住拿出自己这些天在天启的收获仔细查阅,想借助公务来转移自己烦闷的心绪。
可就在这时候,他却没想到一张薄薄的契约纸从他的一本书册中滑落了出来。他将这张纸捡起来一看,上面书写的是风清韵和他共同谋划的和平条约,一边是他代表扶风签下的名字,另一边则是金穆勒的印章。
云离歌看到这一纸契约忍不住长出一口气,这算是他在天启之中最大的收获了。
毕竟能够让大金和扶风签订和平条约,乃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功德。
这样想着,云离歌便小心翼翼的将这张纸叠起来,打算放到盒子里存放,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张契约时突然右手手指蹭上了金穆勒的印章,这一点就让他发现这枚印章有古怪。
云离歌拿起这纸契约放在眼前仔细端详,发现这印章中的文字翻译起来并非是金穆勒的名号。
那一天在街上,金穆勒频频催促他给出解药,虽是签下的这纸契约,而云离歌也只是粗略检查一番。
当时天色暗淡,加上金穆勒签名盖章,乃是云离歌亲眼所见,便也没有起疑心。
但是等到现在云离歌拿起这一纸契约仔细查看之后,才发现金穆勒和他玩了一个心眼。
这一张契约的签名确实是金穆勒自己写的名字,可字迹却和他曾经在金穆勒批阅的文书上看到的字迹略有不同,至于盖子签名上面的印章,虽然也是大金皇帝的印玺,可是却并非金穆勒的。
天知道为何金穆勒会随身携带着上一任大金皇帝的印玺,还借此正好糊弄了云离歌。
云离歌忍不住气上心头,本以为是自己使得金穆勒心中憋屈,毫无还手之力,不得已签下的这纸条约,却没想到金穆勒还反手摆了他一道!
突然云离歌心头一跳,金穆勒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现在已经开始准备收拾行李,立刻离开天启了吧?
“来人,快去大金那边看看!”云离歌连忙叫来一个风云卫吩咐下去,同时自己飞快的站起身来,取下了自己挂在书房墙上的宝剑,便向大金那边赶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金穆勒也在催促着自己的下属:“你们动作还不快些,再耽搁会儿时间,只怕那离歌就要找上门来了!”
金穆勒也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一片兵荒马乱之景,对刚才来寻自己的周永淳颇为抱怨。
那周永淳乃是天启在军中有实权的一位将军,名下还有一个女儿叫周云露,在昨天宴会上和自己打了一个照面之后,今日便上门拜访。
金穆勒也有些好奇,这位实权将军突然来找自己究竟所谓何事,便接待了周永淳。
本来金穆勒昨天晚上摆了云离歌一道之后,便打算今日一早就收拾东西立刻离开天启,免得云离歌找上门来把他堵个正着!
至于这周永淳也只是他一时好奇,金穆勒本想三言两语就把这周将军打发走,却没想到周永淳竟是想要和他密谋怎样胁迫陶雨伯立自己的女儿为后!
陶雨伯已经成为新帝,而天启朝中还有不少人和陶雨伯不和,金穆勒是知道这些情况的。他也曾想做些什么手段从中牟利,但顾念着之前苗疆的事情才刚刚了结,大金的军队现在急需的是一场整顿休息……在这个时候,金穆勒的腰杆子挺得可比不得之前那么硬。
若是突然惹得大金和天启之间的关系急剧下降,那他可就成了大金的罪人了!
可是周永淳提出的这个建议以及所描绘的美好未来,又使得金穆勒有些心动。
周永淳说自己背后还有另外的齐家皇族人物做主,只要金穆勒肯适时站出来帮助他们向陶雨伯施压,便可以轻而易举的达成这笔交易。
金穆勒仔细一想,他所付出的只是在这周将军的女儿和陶雨伯有了牵扯之后,代表着大金的势力站在周将军这一方,却可以得到一个天启未来新兴家族和皇族实权人物的人情。
那确实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金穆勒来了兴趣之后,便和周将军谈了半天,从早晨一直谈到中午,他才突然惊醒过来自己还要赶紧离开,避免云离歌前来。
耽搁了一上午时间,在加上金穆勒的加紧催促,大金来使所居住的这一片地方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正当大金众人好不容易收拾好了东西,金穆勒坐上马车之时,云离歌也带着一群人堵在了他们大金居住的院子门口。
看着金穆勒一行人中大大小小的马车,云离歌忍不住嗤笑一声,直接抽出长剑拦住了金穆勒道:“大金皇上,本王倒是有些好奇,从昨天夜里到如今中午这么长的时间,你居然到现在才准备好行李要跑路?”
提到这一点,金穆勒便忍不住心生闷气,他掀开马车的车帘探出头来,对云离歌道:“朕突然收到国内的紧急传书,大金国中有大事发生,还请摄政王不要拦住去路!”
云离歌摇了摇头,从袖中抽出了那一纸契约,扔到金穆勒面前。
“要想本王放行倒也简单,这纸契约已经重新撰写了一份,签了它就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