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奇怪,之前蓝罂告诉我,王妃体内的毒恶化了,而且中了蛊,可是现在我并把不出她体内有蛊虫,而且毒也稳定了很多。”陶雨伯松开手,皱着眉头,一脸的疑惑不解。
云离歌听到风清韵体内的毒稳定了不少,心里一瞬的惊喜,可是随即又觉得不对,既然毒都稳定了,那为什么风清韵还会昏迷?
“她的毒……稳定了?那她为什么昏迷?”
陶雨伯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而且我没把出来她中蛊,有可能沈亦舒已经给她解蛊了。她现在昏迷不醒,像是因为身体虚弱,可是却又说不过去……”
陶雨伯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说。”云离歌见陶雨伯如此神情,和风清韵重逢的喜悦一点一点被冲淡。
思量了许久,陶雨伯才缓缓开口:“她现在的毒,想必之前已经好了太多,应该是不会出现吐血昏迷的状态才对。我是怕,沈亦舒会蛊术,怕他在王妃身上动了我们查不到的手脚。”
云离歌脸上逐渐覆上一层凝重,所谓隔行如隔山,这个道理他懂,陶雨伯医术虽然很好,可是他对蛊术并不了解,甚至是一窍不通,如果风清韵身体真的有什么异样,的确很难知道。
“来人,派人出去,找到沈亦舒立即来报。”云离歌冷着声音,神色凝重。
“我先给她开一些滋补调理的药。”陶雨伯看了云离歌一眼,眼里也露出沉重。
云离歌点了点头,“那她现在这副模样……”
“只不过是一些寻常的易容术,待会儿洗去便可,我去熬药。”说完,陶雨伯转身便出去了。
云离歌叫人打来热水,动作轻柔的为风清韵擦拭,没一会儿,便露出那张清丽的小脸来。只不过依旧紧闭眼眸,神色有些苍白。
云离歌将毛巾放在一旁,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他握着风清韵的手,低头吻了吻,无比眷恋。
都是他的错,让他们一别就是几个月。明明发誓过要好好保护她的,可他终究没有做到。
“夫人,你说为夫怎么那么没用呢?连你都保护不好,为夫真是该死。”云离歌声音低沉带着沙哑,尾音颤抖。
他紧紧握着风清韵的手,似乎害怕一松手她就会不见一般。
“夫人,你睁开眼睛看看为夫好不好,看看我,好不好?”云离歌伸手,颤抖的摸着风清韵的脸颊,生怕太过用力伤了她。
云离歌踢掉鞋子,小心翼翼的爬上床,躺在风清韵身旁,伸手搂住她,靠近她耳边,低声说道:“以后,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好不好,我要把你绑在身边,时时刻刻看着你,这样你才不会被别人拐了去。也怪我,怪我明知道你身体不好,还把你一个人丢在皇宫里,都怪我。你醒来啊,你骂我,打我都可以,我求你快点醒来。”
云离歌也是好几个日夜没休息了,他说着说着,便也睡着了。
一觉醒来,云离歌下意识的看向身旁,发现风清韵还在,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还在。
那次天启皇帝说有事找他,他想着风清韵身边有风岩和云墨,还有皇贵妃,应该不会出事,就走了。可是没想到,一切都是天启皇帝的阴谋,害得他们分开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来,他无时无刻不受着煎熬,他明知道自己敌人无处不在,却还是将她一个人丢在了天启皇宫里。
起身洗漱完毕,云离歌低头,在风清韵额头落下一吻,“这次我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你,夫人看在为夫这么努力认错的分儿上,醒来吧。”
没一会儿,陶雨伯送药进来,昨天熬好了药,可是云离歌也睡着了,他便没有进来打扰。
云离歌接过药,陶雨伯识趣的出去了,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何时才能遇到那个能放在心尖尖上人呢?
脑海里划过晴雯的脸,陶雨伯只是笑了笑,快步走开。
云离歌以口渡药,一晚黑乎乎的药汁尽数渡进了风清韵嘴里,风清韵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另一边,一处破庙里,沈亦舒正在为鬼朝疗伤,鬼朝不仅受了内伤,而且身上还有许多伤口,能逃出来以是万幸。
沈亦舒给他包扎好伤口,不由分说便要给他输入内力,鬼朝及时阻止:“主子,使不得,现在云王肯定在到处追查你,你若是……”
“别说了,别动。”沈亦舒沉着脸色,神色不容拒绝。
鬼朝还想说什么,却是被沈亦舒眼神震慑住了。
输完内力,沈亦舒身形晃了晃,鬼朝及时扶住他,“主子,现在该怎么办?”
若是他们就这样去苗疆,先不说能不能从云离歌重重把手下逃出去,就算去了苗疆,也不定又把握完成任务。
而且之前沈亦舒一定要带上风清韵一起,鬼朝怕沈亦舒还执着着那个女人。
“你先回去,让鬼莫过来。”沈亦舒强行压下心口涌上来的腥甜。
“可是主子,属下走了,你一个人……”鬼朝闻言,一下子急了,他眼睛都能看出来现在沈亦舒情况如何,若他在离开……
“走!”沈亦舒眉头微皱,明显动怒了。
鬼朝动了动嘴唇,最终吐出一个字,“是。”
鬼朝刚刚离开,沈亦舒就张口吐出一口黑血,还可以看到蠕动的虫子。
鬼朝走了没一会儿,便缓缓走进来一个女人,女人面容妖艳,穿着一身黑色纱衣,露出肚皮和大腿,步履妖娆的走进来。
看到沈亦舒这副模样,女人不禁摇头感叹道:“啧啧啧,没想到,圣女亲自交出来的人,居然也落得这般田地。是你太没用了,还是云王真的就这般厉害?”
沈亦舒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那个女人,便盘腿而坐,调理混乱的内息。
舞姬走到沈亦舒身旁,看着地上他吐出的那口血,刚刚还在蠕动的虫子已经没了动静,变成干瘪瘪的虫干了。
舞姬眉毛一挑,好奇问道:“你不是最讨厌给别人下蛊吗?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已经忘记蛊怎么下了。不过我倒是很奇怪,你居然受了反噬?”
沈亦舒依旧闭着眼睛沉默不语,混乱的内息好调理,可是反噬的蛊虫可不好受。
当初学蛊,他被迫吞下各种各样的虫子,身体已经成了一个容器,他体内有数不清的蛊虫,里面有一只蛊王。
这一次控制风清韵的蛊虫反噬,让蛊王受到了威胁,所以他体内蛊虫现在可谓是躁动不堪,在他体内肆意横行。
终究是他忽略了云离歌和风清韵之间的感情,只一个眼神云离歌便认出了她,风清韵也是挣脱了蛊虫的控制。
半晌过后,沈亦舒睁开眼睛,虽然他现在神色不显,可是体内却已经是开始暴动,无数蛊虫在体内横冲直撞。
能想象,身体有无数虫子再爬的感觉,那种钻进心肺,还杀不得毁不掉的感觉,煎熬异常。
舞姬一直看着,眼里的嘲讽逐渐消失,她知道,蛊虫反噬的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曾经就有一个人因为承受不了蛊虫反噬,生生疼死过去。
可是现在,沈亦舒只是皱着眉头,额头沁出些许汗珠,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表情。
最终,舞姬忍不住开口:“你求我,你求我我就帮你。”
她体内也有蛊虫,可是女子体内的蛊虫和男子体内的不一样,也可以说,女子体内的蛊虫就是为了压制男子蛊虫反噬而出现的。
只要沈亦舒开口,她便可以帮沈亦舒减少痛苦。
即使沈亦舒痛的不能再忍受,及时痛的牙齿发抖,依旧开口说了两个字,“不必。”
舞姬美眸一瞪,“沈亦舒你别不识好歹,我可是好心帮你。”
沈亦舒只是淡淡撇了她一眼,便闭上眼睛。
舞姬看着沈亦舒这副模样,怒从心来,随即想到什么,她嗤笑了一声,“你不会是爱上别人了吧?”
若是用她的血给沈亦舒体内的蛊虫吸食,蛊虫便会安静下来,同时蛊虫会对她的血产生依赖,这种蛊曾经有一个名字,情蛊。
以前就有人,利用蛊虫强迫男子和她在一起,因为蛊虫的依赖性是强大的,就算是主人,也不能拒绝。
现在沈亦舒如此,只能证明,他心里有了爱的人,所以不愿意以后如此。
沈亦舒身体僵了僵,分不清楚是因为痛极了,还是因为舞姬说到了他心里。
舞姬若有所思的看着沈亦舒,说道:“我听说,你这一路上都带着一个女人,会不会是她?她叫什么来着,风清韵?还是一个有夫之妇呢。”
沈亦舒捏紧了拳头,受伤青筋暴起,他隐忍着那种百蚁钻心的痛苦,说道:“你不会不知道圣女的规矩,我这般做,可是为了你着想。”
苗疆圣女,是不可能容得下苗疆人谈情说爱的,他并不知道为什么,所以这个蛊,是曾经叫做情蛊。
舞姬神色一僵,随即冷哼了一声,“那你这般为我着想,是不是爱上我了?”
曾经,有一个弟子,因为爱上了别人,活生生被圣女用蛊虫啃噬致死,当时那个场面她也看到了,一直挥之不去,这也是苗疆对圣女有深深恐惧的原因。
沈亦舒沉默着,不在说话。
舞姬见没趣,翻了个白眼,好心提醒道:“好吧,那你自己慢慢受着吧,只不过我警告你,别想着带那个女人去苗疆,圣女的怒火,不是你能够承受的。你知道的,这几年来你的不做为,已经让圣女很不满意了。”
“我自有分寸,慢走不送。”沈亦舒唇色已经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