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半天的跋涉,终于进到了由陵城下,初阳正准备喊人去城内向由陵太守禀明“大军过境只是北防而已”,城门却突然打开有一队人出到城外,不等初阳解释,那队人便分开两旁,从后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他步行近前距离初阳二十丈时弯腰下拜道:“得闻将军北防亲征,韦辕特来恭迎。”
“韦秋元,朝廷新任由陵太守。”旁边小校赶紧上前在初阳耳边解释道。
初阳点了点头翻身下马,走上前对韦辕抱拳问好道:“有劳韦太守了。”
“请将军人马去城内暂歇。”韦辕抱拳冲身后城内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感谢韦太守好意,只是方捷此行有重任在身,不敢在路上久留,此行见过太守后便先去了。”初阳作了个揖便直接回到队伍中,在马上又冲韦辕抱了抱拳,就领队伍穿过了由陵地界,往泊州而去。
韦辕看着缓过的队伍念了句:“身职国家重担,连饭时都不浪费,方初阳为人着实可敬可配。”过后冲初阳穿过的方向深深作了个揖,便领着城内一同出来迎接的人马又回到了由陵。
临近了黄昏时分,大军终于到了泊州地内,不过所到的地方是一片荒野,四下并没有村镇人烟,初阳便安排人马就地扎营露宿。
第二天早起继续赶路,途中路过了泊州境内的各郡县,其中也有郡守出城迎接叫初阳等人进城歇息,不过都被初阳谢绝了。
到第三天时,终于抵达了泊州府城,初阳待遣使进城与州刺史交涉,程原赶上说道:“一路走来路过由陵等郡县,各城主都知道我们北防的事,要么是朝廷早就下放了公函提早派知了他们,要不就是奉宗押粮草过去时已经拿诏书公示,所以我觉得不必再向他们下使交涉。”
“不论是哪种,他们肯定知道我们带兵出发是要北防,但于情于理还是要遣使公告的,同为汉臣,不为别的,也要为了最起码的礼貌。”初阳摇了摇头,摆手示意信使继续去城内。
等信使骑快马出去之后,初阳也没继续逗留等信,而是直接领人马过境。说句难听点的实话,给泊州城内送信,只是知会他们要带兵过境,可不是请示他们准许之后才行!
又经过了两天一夜的穿行,队伍终于到了冷州境内,这次程原不用初阳下令便要提前遣使往冷州刺史处,然而不等他开口就被初阳阻止了,说道:“郭兰视是我义父,而冷州刺史是我义父的兄长,如此算来应是我的伯父,理当亲往拜会。”
程原等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下令人马原地等待,由赵番、周备两人留守,其余人跟随初阳前往了冷州府城。
驱马赶往城内,到了离城外五里处时却见到一队百人车仗停在这里,初阳到近前赶紧下马上前礼问,便见到从车撵上下来一个六十余岁,须发花白的老者。
不等初阳开口,老者率先提问道:“来者可是乔州镇军将军,方捷?”
即便初阳不知道老者是谁,但还是抱拳礼貌答道:“正是,敢问老先生尊姓?”
“老朽郭乾。”郭乾哈哈笑着走上前道。
初阳眼中一喜,赶紧作揖下拜道:“小侄拜见伯父。”
原来这远出城外五里相迎的老者就是冷州刺史郭元起,身后程原、阅山、子丹三人心中顿时明了,赶紧跟着初阳一起拜了下去。
“贤侄无需多礼,赶快请起。”郭乾心下喜悦非常,拉着初阳等人便往城内走。
碍于郭乾是冷州刺史,而冷州又与北魏相邻,整日忙活提防魏国兵马动向,实在抽不开身,因此三兄弟常年也难得一见,历来也只能书信沟通,而在他弟弟郭威的书信里,几个月前突然提及一个叫方捷的人,而在亲侄子郭追亡故之后的每一封信中,都大肆赞扬义子方初阳的能耐,三弟郭用也经常提及。
开始的时候郭乾并不是很相信初阳的能耐,可随着初阳事迹的传开,他也不得不相信了信中的真实。
一直想见这个盛名广传的侄子,可碍于州务繁忙的他根本得不到空闲,这份期盼也就一直埋在了心里。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久等之下终于在十天前得到了皇子辛留王下使书信说:乔州镇军将军会带兵马过境北防,途经的州郡不得阻拦。
从那以后的郭乾整日往乔州派发探马,想寻求初阳出兵的动向并探明他已经所到何处,终于在今天得知探报说初阳人马已经进入冷州境地,激动之下的郭乾才早早率人马出城迎接。
跟随郭乾到了城下,见城墙上站满了持弓挂箭的人马,整个城墙密密麻麻,无一不证明开战在即的紧张性。
进到冷州刺史府内,厅中站了不少人,郭乾为初阳逐一引荐,其中有他的三位妻室,初阳上前叫伯母。有他的两个儿子,他们都比初阳大不少,长子郭风三十五岁,任职州内武官,武卫中郎将,次子郭宿三十岁,任职州内文官,主记事掾史,初阳分别拜见了两个兄长。其余州内文武、郡守也逐一见过礼问。
随即冷州刺史府内摆开宴席,为远道而来的初阳等将接风洗尘。席间厅上不论文臣武将,皆对初阳大肆恭维,尤其是同为武将的郭风,都有种想膜拜初阳的冲动,年纪比初阳大这么多却只是个四品而已,相比已经是二品州内最高武将的初阳,两人的差距简直天上地下!
这边其乐融融的进行饮宴,绕路到旦州、冷州交界的朱康却忙得不可开交,其实昨天他中午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只是找不到初阳交代的密林罢了,今天派人马勘察过后,才终于在往冷州进去二十里的地方找到了合适的树林。
正安排人马深入林中下寨的时候,朱康身边副将有些不满的说道:“兵法云‘逢林莫入’,而今方将军竟叫将军带人马入密林内安营,若是战时魏国采取火攻,岂不坑煞我等?”
随他说完,其余身旁几个小将也跟着附和,看来都对初阳的安排有或多或少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