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公子冷声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喵呜——”

一旁的屋顶上传来一声野猫的叫唤,二人齐齐打了个激灵!

侍卫害怕地抓住明月公子的胳膊,颤声道:“公子啊,这这这、这地方太阴森了……一看就好多年没住人了……全是凶宅……还是冤魂不散的那种……咱们走吧……”

明月公子色厉内荏道:“什、什么冤魂散不散的?你家公子我会怕这个?”

灰衣侍卫压低音量,像是生怕被鬼听见似的,胆寒地说道:“这里是轩辕家的旧址,曾经一整条街都是他们家的,听说他们被满门抄斩那日,这条街上血流成河,怨气太重了,连乌鸦都不敢靠近。而且我还听说……这些年但凡来到这条街的人回去都中了邪……更夫都绕着走的!”

明月公子后背凉飕飕:“你你你……你别这里道听途说!”

他的脚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步。

灰衣侍卫撇撇嘴儿:“公子执意要找的话,小的也只有舍身陪您了,您说吧,先从哪处找起?前面就是轩辕家的府邸,要不就那儿!您看咱们是翻墙进去还是破门而入?”

明月公子的喉头滑动了一下,正色道:“死、死者为大!什么翻墙破门的?走了走了!”

说罢,明月公子身形一转,三步并作两步往回走,步子快得活像身后有鬼在追似的。

都尉府。

王绪已经连续几日没回家了,主要是事情一桩接一桩,刚忙完废太女的又来了小郡主的。

眼下交到他手上的是个硬茬儿——沐家老爷子。

别看沐老爷子是文臣,骨子里的倔脾气比武将更甚。

王绪又不能真对他严刑拷打,毕竟上了年纪,怕打着打着就挂了。

沐老爷子应付不了国师,难道还应付不了一个王绪?

不论王绪如何审问,他就是不松口。

“不是沐家干的,沐家也不知他被谁给收买了,如此栽赃我沐家!”

问来问去都是这句话。

天都亮了!

王绪一个头两个大。

“关都尉,长孙殿下来了!”

值房外,侍卫禀报。

王绪忙站起身,整理衣冠,去左都尉府外拜见了萧珩:“微臣见过长孙殿下。”

萧珩客气地抬了抬手:“王大人不必多礼,王大人一宿没歇息吗?”

“啊,是,在审案。”王绪说,“长孙殿下请里边说话。”

还挺会做人。

萧珩与他去了他的值房,坐在主位之上。

有下人奉了茶。

王绪问道:“不知长孙殿下突然造访都尉府所为何事?”

萧珩看向王绪道:“我是来找你的,萧大人忙着照顾我母亲走不开,只好我替他来问问你的伤势如何了?”

突然被关心的王绪心底一阵动容。

他拱手行礼道:“微臣无碍了。”

“三日后来国师殿拆线。”萧珩说。

“是。”王绪恭敬应下。

萧珩一脸好奇地问:“王大人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是案件的进展不顺利吗?”

“这……”王绪不能随意对外人提及案件的详情。

萧珩笑了笑:“王大人教我习武数年,虽我未学成一招一式,不过这是我个人的问题,与王大人无关。看在你我二人一场交情的份儿上,我给王大人支个招。”

王绪竖起了耳朵。

萧珩淡淡说道:“陛下已知结果,只想要个详细的经过,王大人给填上就是了,不用太较真。”

王绪狐疑地皱起眉头:“长孙殿下的意思是——”

萧珩端起茶杯:“你们王家在沐家有眼线吧?找个出来指证沐家不就完了?”

王绪脸色一变:“这不是做假证吗?”

所以还真有眼线啊,萧珩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不叫做假证,这叫合理行使职权。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陛下所想,臣之所向。”

……

六月的盛都不缺茶前饭后的谈资,先是废太女与皇长孙先后回都,再是沐、韩两家相继出了事。

婉妃被打入冷宫都是小事了,沐家的兵符没了。

听说是沐家主动上交的,也不知沐家是抽了哪门子的风,当初好不容易才瓜分到手的兵符,怎么就拱手交出了?

沐家二爷沐宏因牵扯一桩贿赂案,金额巨大,令国库损失惨重,被罢官流放。

韩家也好不到哪儿去。

由韩世子一手提拔的张封等人因护卫不利,导致小郡主被贼人劫持。

张封等人被重罚,韩世子也被免去了御林军副统领一职。

更要命的是,不知是谁向国君告密,说韩世子双脚已废。

国君派了张德全与御医前去查看,发现韩烨的脚筋被人齐根斩断,根本没有痊愈的可能了。

金銮殿上,国君厉声道:“韩世子既已无法再统帅黑风骑,那么黑风骑便另择新主吧!”

杨阁老捧着笏板问道:“还是从韩家选吗?”

这不是废话?

黑风骑既然给了韩家,那就理应由韩家人来继承。

可韩家接二连三的出事,国君心里对韩家已然有些失望。

国君思忖片刻,正色道:“韩家子弟是首选,但倘若确有胜出韩家子弟良多者,亦可成为黑风骑新统帅!”

此消息一出,世家们沸腾了。

黑风骑,那可是六国最强悍的骑兵!

新统帅的位置,他们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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