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太后冷声道:“难道将军觉得在这里杀了萧珩,哀家就会让你们活着离开昭国吗?南宫将军若是不信大可试试,今日你们若敢动萧珩一根头发,哀家要你们所有人给他陪葬!”

南宫将军微眯着眸子,似在思考这个结果的可能性。

庄太后十分懂得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的道理,她继续循循善诱:“这是一笔不亏的交易,不论萧珩是谁,他日后都将不再以如今的身份现世,他也不会去燕国干涉你们的任何事。哀家相信,将军也是听命行事,将军的忠心固然可贵,但将军与这么多手下的命就不可贵了吗?你我双赢的事,将军何愁不考虑一下?若是将军若担心哀家日后会食言而肥大可不必,哀家不是答应了将军三个条件吗?我相信将军总会有办法抓住哀家一个把柄的。”

“南宫将军,你别相信她!她是我妹妹,她是个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了,信誉这种东西,她从来就没有过!”

庄太傅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庄太后与南宫将军达成交易的,那样他就失去利用的价值了。

庄太后继续待着南宫将军的软肋戳:“南宫将军还在犹豫不决,难道是在怀疑哀家的诚意?哀家孤身前往还不够表明哀家与南宫将军和谈的决心吗?南宫家在燕国排行十一,我们昭国虽是下国,可襄助南宫家锦上添花的能耐还是有的。”

南宫将军的目光落在了萧珩的脸上。

萧珩的双手已被庄太傅的护卫用绳子绑住,他就那么一身傲骨地伫立在苍穹下,不见丝毫身陷囹圄的狼狈与惧怕。

他的眉眼像极了一个人。

南宫将军的脑海里闪过一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面上浮现起了几分犹豫。

庄太傅见状不妙,突然抽出马鞭,一鞭子打在了萧珩的身上,他是文官,没多大力道,然而架不住鞭尾带着劲儿,在萧珩娇嫩的肌肤上扫了一下。

他的半边脸颊瞬间浮现起了一道醒目的鞭痕。

庄太后眸色一沉:“庄常德你疯了!”

常德是庄太傅的字。

庄太后这辈子都没这么叫过庄太傅。

南宫将军也有些不悦,却似乎并不是因为萧珩挨了鞭子,而是这一鞭子下去,他眉峰肿起,不再让人想起记忆中的那双孤傲不驯的眼睛。

南宫将军缓缓说道:“庄太后,你开的条件很诱人,不过,我恐怕无法与你达成合作,甚至,因为你今日认出了我来,我不能再留你活在世上。”

“南宫将军。”萧珩忽然开口,“你,当真要与我作对吗?”

南宫将军倨傲地说道:“不是与你作对,是杀了你,你还没资格做本将军的对手。”

萧珩双手被缚,正色看着他:“南宫将军,莫欺少年穷。”

南宫将军微微怔了一下。

他抬手,发号施令:“动手,一个不留!”

庄太傅张了张嘴:“南宫将军……”

一名龙影卫挥刀朝萧珩的头颅狠狠地砍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夜空里咻的一声破空之响,一支箭矢凌厉霸气地射来,猛地刺穿了这名龙影卫的心口!

箭矢穿透他的身躯后,直直钉在了南宫将军马前的空地上,箭尾打着晃,足见其力道之迅猛。

而这并非普通箭矢,它的箭身更长、箭头更大,带着可怕的倒刺,宛若狰狞的猛兽。

南宫将军心下一沉!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箭矢!

他的心里涌上了一层不祥的预感,下一秒,他脚下的大地开始震动,尘土与砂石开始簌簌抖动。

马儿受了惊吓,开始不安地原地打转。

咚!

咚!

咚!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像是沉重的玄铁砸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也砸在了每个人突然收紧的心坎儿上!

这声音明明还有些距离,强大的杀气却已经飞沙走石一般铺天盖地,整片天地都笼罩在了一阵可怕的肃杀之气中!

咚!咚!咚

不是战鼓的声音,却比战鼓更击中人心!

铁骑声越来越快,犹如奔袭的洪流涌了过来。

那是一支戴着鬼面的玄甲骑兵,一手持长矛,一手持盾,连马儿的头上都戴上了鬼面面具。

他们宛若炼狱来的修罗阴灵,带着死亡的幽冥之气,令所有人都惊得屏住了呼吸!

南宫将军的脸色唰的变了!

这不是传闻的鬼面大军吗?

鬼面大军并不是真正的死人,而是说他们与亡灵一样可怕,所过之处无一活口,就犹如将对手活生生拉入了阴间炼狱一般。

手持巨大长刀的鬼面将军一骑绝尘,自空地上五十龙影卫的头顶踏空而过,他骑着鬼马,带着锐不可当的杀气直奔南宫将军庄太傅而来,霸气侧漏地挡在萧珩的身前!

庄太傅定睛一看,倒抽一口凉气:“宣平侯?!”

他再看向萧珩,就见萧珩眼底平静,对宣平侯的到来没有丝毫惊诧。

糟糕!

中计了!

弄了半天,又是逃亡,又是机关破绽,原来全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手锏是宣平侯!

宣平侯没戴面具。

此时此刻,这张被誉为昭国第一门面的绝美容颜上正散发出无穷无尽的杀气。

“杀老子的儿子?”

宣平侯长刀一指,邪佞一笑,无比嚣张地说道,“是你个鳖孙飘了,还是我萧戟提不动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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