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鬟他记得,叫侍画。

只不过,她比四年前成熟了许多,第一眼有些不习惯,可第二眼就会接收她如今的样子了。

她的神情与笑容自然得仿佛他这四年从未离开过似的。

“侍画姐姐!侍画姐姐!”

又一个小丫鬟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是喜鹊,府里的家生子,四年前才八岁,如今十二了。

她看到萧六郎,笑吟吟地行了一礼:“小侯爷!您醒了!侯爷等您用膳呢!”

萧六郎若不是经历过生死,只怕真被眼前这一幕给弄得精神恍惚了。

他淡淡地看向二人,说道:“我不是小侯爷,你们认错人了,我的衣裳在哪里?”

两个丫鬟的眼底迅速掠过了一丝慌乱。

果然,不是自己在做梦,是她们在演戏。

萧六郎暗松一口气。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熟悉了,有那么一瞬,他差点真的以为那流落民间的四年才是一场梦,那场可怕的大火也只是一个噩梦。

如果那些都是梦,那么乡下与碧水胡同也是黄粱一梦。

他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自己消化心底的心有余悸。

喜鹊忙上前给他倒茶。

“我自己来。”他拒绝。

喜鹊迟疑地退到一边,忐忑地看了侍画一眼。

侍画冲她摇头,示意她别多嘴。

“我的衣裳。”萧六郎再次道。

“是。”侍画来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找出了萧六郎的行李。

她偷偷地瞄了萧六郎好几眼,虽然长得像,可性子也差得太远了。

小侯爷从不与她们板着脸,都是有说有笑的,是个让人内心温暖的小主子。

而且小主子的腿也没瘸。

“你们都退下吧。”

在门外听了半天的宣平侯见计划不奏效,只得无奈现身了。

两个丫鬟如释重负地退下。

今日不必去翰林院上值,他找了一套常服换上,随后对宣平侯道:“你不必再试探我了,我不是萧珩。”

宣平侯道:“不是试探……”

萧六郎打断他的话:“也不要觉得只要我还是萧珩,你就可以弥补自己内心的亏欠。你再试探我一百遍、一千遍,我也依旧是萧六郎,是陈芸娘的私生子,不是你宣平侯的嫡子。”

宣平侯的眸光一沉:“那你告诉我,天底下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真的是一模一样吗?”萧六郎反问。

宣平侯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右眼下。

这里原本是有一颗滴泪痣的,然而如今不见了。

萧六郎道:“当然,如果你只是想把我当成小侯爷的替身,那么随你。”

没人代替萧珩!

他不需要萧珩的替身!

他要的只是萧珩!他的儿子萧珩!

这话真是扎得宣平侯心窝子都在流血,要不怎么说是亲生的呢,知道哪些话最能戳他。

萧六郎不再多言,拿起自己的行李:“我的药呢?”

“院子里。”宣平侯说。

萧六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宣平侯望着他如此决绝又倔强的背影,忽然叫住他:“你就不想见见你娘吗?”

萧六郎的步子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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