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样子像极了护食的兽。

他回过头对二人沉声道:“你们先进屋!”

考试考了全班倒数也没被姐夫如此严肃对待过的二人:“……”

姐夫的眼神好凶!

二人还是乖乖进屋了。

顾娇眨巴眨巴地看着近在迟尺的萧六郎,相公壁咚她了。

萧六郎清了清嗓子,抽回护在她身侧的手,张了张嘴,最终没提醒她扣子开了,而是脱下外袍裹在了她身上:“回屋吧,夜里凉。”

皇帝是后半夜苏醒的。

麻醉药的药效过了,他感受到了遍体疼痛。

玉芽儿守在他屋子里,见他醒了忙去叫顾娇。

顾娇对玉芽儿道:“你去歇息吧,后面不用守着了。”

“是。”玉芽儿回了自己屋。

顾娇推门而入。

玉芽儿将皇帝照顾得很周到,没让他出汗,也没令他受凉,一切都刚刚好。

“扶朕起来。”皇帝不习惯躺着与人说话。

顾娇将皇帝扶坐起来,拿了个垫子给他当靠背。

京城白天热,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

皇帝原先的衣裳都不能穿了,他的身形与顾琰的一名暗卫相似,顾娇便拿了一套暗卫的新衣裳给他换上。

顾娇将油灯调亮:“有哪里不舒服吗?肚子饿不饿?”

皇帝摇头,面色苍白,神色憔悴:“朕没事……魏公公去哪儿了?”

顾娇说道:“他受伤了,他让我去救你不要管他,等我回去找他时人就已经不见了。”

“希望他是逃走了,而不是被那群人抓了。”皇帝闭了闭眼,魏公公跟了他二十多年,早已非寻常奴仆可比。

说起来也是他大意,他出宫几次未曾遇袭,便以为少带几名暗卫也没什么,哪知就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为什么要救朕?”皇帝忽然问。

顾娇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皇帝被这眼神看得心口刺痛,他撇过脸,虚弱而又沉闷地说:“让朕死了不是正好合了你们心意吗?还是你们觉得……你再救朕一次,就能再次骗取朕的信任了?朕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别白费心机了,朕不会上当的。”

顾娇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从最初的古怪渐渐变得惊讶,最后惊讶褪去,有了一丝了然。

她什么也没说。

没为自己辩解一句。

只是默默地站起身,在床头柜上放下一粒止痛药与一杯温水,便起身出去了。

她开门与关门的动作都很淡很轻,仿佛没什么脾气。

然而那道无声又落寞的小背影莫名让皇帝心口一痛。

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他死不了才需要骗取他的信任,不是她出现,他早已丧命在那群刺客的刀下,还用骗取他的什么信任呢?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心底的火气,自从宁安离开后,他已许多年没碰到能走进他心底的人,他只要一想到本该属于他的小神医竟然投靠了庄太后的阵营,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他也明白这怪不得她,毕竟她认识庄太后在前,自己才是后来的那一个。

可说出口的话就是这么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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