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气得火冒三丈,冲上去就要与王渊理论,被萧六郎拦住了:“不要在皇宫闹事。”

冯林咬牙:“可是……”

杜若寒看了看萧六郎,对冯林与林成业道:“他自己都不生气,你们气什么?再说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还能把他们的嘴缝上不成?”

寒门学子高中状元,动了多少人的地位,诋毁与抹黑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伤害而已,真正的排挤还在后头呢。

鹿鸣宴快开始了,众人找到各自的位子就坐。

关于座位的排序并没有明文规定,不过大家约定俗成的会按照成绩去坐,譬如左下首处是状元、榜眼与探花,右下首处是二甲第一名的传胪以及三甲第一名的传胪。

然而安郡王迈着受伤的步子进入大殿后,却并没坐在萧六郎的下首处,而是走到对面,坐在了原本属于二甲传胪的位子。

如此泾渭分明,只差没在脸上写着我与状元郎各自为政四个大字了。

他不坐在萧六郎身边,也没有别人敢坐,萧六郎身边的位子于是空了下来。

探花的位子也空着,宁致远还没来。

宁致远来得晚,他发现榜眼与探花的位置都空着,他看了眼早已在对面就坐的安郡王,没说什么,默默地坐在了萧六郎身边。

看到他放着自己的位子不坐,却坐在了萧六郎身边,众人都很诧异。

然而转念一想,他昨晚离席得早,今天又入席得晚,怕是没听到有关萧六郎的那些言论。而他又来自寒门,不知座位的规矩,只怕以为状元与榜眼就是一边一个顶头坐的。

这就是寒门学子的悲哀,看不清形势,拎不清规矩,无意中得罪了人也不自知。

不过众人到底最厌恶萧六郎,对宁致远的仇恨值并没有多少,宁致远要容貌没容貌,要背景没背景,与萧六郎一比,简直不值一提。

众人很快再次将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萧六郎的身上,不时小声交头接耳,大致都是在非议萧六郎的不是。

萧六郎正襟危坐在垫子上,好似没听见,也好似听见了也选择忽略。

大殿闹哄哄的,他的身影却有些单薄。

宁致远喝了口茶,突然对他道:“我去礼部查过试卷了。我看过你的文章,你确实是当之无愧的状元,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安郡王的策问也做得很好,但是比起你,少了几分赤子之心。我想,这才是你真正打动陛下的地方。反倒是我,我的策问稍逊袁宇,可最后是我拿了第三,他拿了第四。可能是因为袁宇是袁首辅的孙子,他很容易出人头地,而我这样的寒门学子,若不考中三鼎甲,就几乎没希望飞黄腾达了。”

萧六郎微愕地看了宁致远一眼。

昨天自己那么威胁他了,他竟然还能对自己讲出这番话。

看来他也不是不清楚那些流言蜚语。

萧六郎淡淡地移开视线:“还有胆子坐在这里和我说话,不怕引火上身吗?”

宁致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如果没有你,现在被排挤的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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