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阎厉珩的话,温语柔浑身一颤。
随着那句话而出的,是如此强大的气场,压迫、冰冷,不留一丝余地,更看不出任何开玩笑的成分。
温语柔的内心已经开始恐惧了。
但是表面上,她依然伪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阎总,您……您一定是误会什么了……许小姐出事,跟我有……有什么关系呢……”
断断续续的话语显示着她的心虚。
这一点语言上的辩解根本瞒不过阎厉珩的眼睛,他越发确定,温语柔的确做了什么。
阎厉珩漆黑的眸子眯了眯。
“你身为我曾经的助理,应该见过我的手段。如果没印象,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曾经那个姓米的女人。”
他说着,故意顿了顿,身子猛地欺近温语柔,居高临下的继续道:“那你知不知道米盈雪曾经的男人,南楚林是怎么死的?”
阎厉珩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一丝温度。
温语柔内心的恐惧感急速的升腾起来。
她虽然不知道,但是,依照对方的语气也能猜到,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死法。
此时的阎厉珩仿佛看穿了她内心的恐惧,适时的说出后半句话:“他被从海上丢下去,喂了鲨鱼,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找到。”
“轰——”
温语柔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之前生活的二十几年里,这种事情只在电影里见过。如今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本能的反应竟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她通体冰凉,开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我……我真的没有……”
温语柔从座椅上跌下来,忽然意识到什么,悄悄回头,朝不远处的餐厅监控看过去。
不可能的!即使是阎厉珩,也不可能在这种公开场合下拿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里,温语柔强忍着身上的颤抖,继续狡辩:“阎总,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也什么都没做!……您、您不能随意冤枉一个好人……”
阎厉珩冷冷的看着她瑟瑟发抖还强行狡辩的样子,朝身后不远处招了招手。
阎一立刻走了过去。
“把她带走。”
阎厉珩语气冰冷的吩咐。
“是!”
阎一应着,上前一步,将浑身瘫软的温语柔架了起来,拖了出去。
温语柔不肯承认,阎厉珩有些担心其幕后是否还有黑手。尽管当初招她进来的时候,阎一调查过,证明其家世背景还算干净,但也不能排除进入阎氏之后,又被人利用上的可能性。
如果真的有幕后黑手,这件事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为了引出她背后的人,就必须把她先放回去,再派人暗中跟踪。
阎一明白少爷的意思,一边将温语柔往外拖,一边也有自己的思量。
他其实是有些愧疚的。
本以为只是为少爷找个临时的女助理,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麻烦,还害的许安宁现在身体出现问题,害的少爷也跟着担心和痛苦。
如果不是自己当初将这个女人招进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温语柔被阎一拖着离开了餐厅,刚才因为恐惧而渐失的理智也回来了一点。
她从阎厉珩的眼神里知道,对方并不是再吓唬自己,也就是说,发生在那个姓南的和姓米的身上的一切,也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女人要死的时候,阎厉珩来威胁自己?自己当时受到那个女人的排挤和迫害时,阎厉珩怎么不出来帮助她?
那个女人故意整她,那么多人嘲笑她!这一切明明就是对方逼的!
既然如此,那个女人是死是活,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阎厉珩不可能找到证据的,永远不可能!自己可不会像那个姓米的女人那样蠢,逼一逼就什么都招了,只要自己咬死了不承认,不信阎厉珩真的能强制把她怎么样。
即使真的怎么样了,也同时意味着那个姓许的女人永远没救了。
有了这份筹码,让温语柔安心了许多。
她深吸一口气,连忙对阎一说道:“阎一先生,放了我,放了我……你调查过我,了解我对不对?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阎一原本就生这个女人的气,一见温语柔竟然这样说话,更是愤怒。
他猛地顿住脚步,温语柔的胳膊还在他大手的钳制下,这个动作让她整个身子跟着一滞。
“少爷从来不会出错!”
阎一愤怒的叮嘱温语柔的眸子,厉声说。
“不要以为你狡辩就能逃过一劫!我早告诉过你,安宁小姐是少爷的全世界,你竟然对安宁小姐动手,你一定是嫌弃活的太顺当了吧!”
温语柔没想到阎一也会如此的对待自己。
刚才被吓到的心情加上现在,她顿时哭了出来,眼泪泉涌一般,瞬间打湿了眼眶。
“阎一先生,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呢?……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都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眼见着她继续狡辩,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阎一不想再跟她废话。
反正只要真的是她,少爷永远不会放过她!
阎一一下将温语柔拉近自己,眯着眸子,厉声说:“最好如此,否则,你自己是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说完,手臂猛地用力,仿佛抛弃垃圾一般,将温语柔丢出餐厅的大门去。
“嘭!——”
温语柔的身体忽然失去重心,重重的摔在餐厅的台阶上。
阎一连看都没看,转身离开了。
剧烈的痛感自身体上传来,温语柔艰难的从地面上起身,她的裙子脏了,精心弄的头发乱了,化的妆也有些晕染开来。
周围路过都忍不住朝她看过来,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哎?那个女人怎么回事?怎么摔在那里了?”
“不会是高级餐厅被人赶出来了吧!好丢人啊!”
“肯定是追着哪位有钱人,结果人家不领情,这年头什么事都有!”
众人议论着,却没有一个愿意上前来,将温语柔扶起来。
她只好忍着痛楚,羞愧的低着头,快步的离开了餐厅。
其实,不仅是身体上的疼痛,她心里的痛感比身体上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