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儿子的态度,叶从露别无选择。
索性一路上朝路人要了点钱,可以去打几个电话。之前自己做阎太太的时候,没少帮助那些朋友捞好处,怎么也会有一两个肯帮自己的吧!
叶从露怀着这样的心思,将电话拨出去。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所有曾经围在她身边,阿谀奉承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换了一副嘴脸。有些人甚至一听她的声音就挂了电话,仿佛她是瘟疫,唯恐避之不及。
眼看着从路人那里讨来的钱要花光了,却没要到任何一个帮助。
叶从露绝望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回到阎英锐的住处,与他商量:“英锐,我们必须逃跑啊!阎厉珩知道你在哪,会来抓我的啊!他要是把我抓走,那我就是死路一条了!”
“没有钱我也是死路一条!”
阎英锐面目狰狞,不依不饶。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啊!你知不知道我病还没好呢?你让我住在这个破地方里遭罪,被人欺负,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你现在好意思就想着你自己死不死?!我怎么办!”
“可我真的没有钱……”
“没有钱你去弄啊!”
阎英锐咆哮着,此时的他,对待自己的母亲没有半分尊重。
“英锐!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叶从露终于气愤不过,怒斥自己的儿子。
结果没说两句,又被阎英锐强行打断。
“你还拿着做母亲的身份压我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样的吗!阎厉珩都告诉我了!都是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被赶出阎家?现在你怕死了!要是你早死了还好了呢!你就能守住你的破秘密,我也能继续做我的二少爷!有你这种母亲我真是倒了霉了!”
叶从露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儿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年轻人,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叶从露的内心抽痛,一种异常委屈的感觉涌了上来:“英锐啊!这么多年,我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为我?好!为我!人家的母亲不是为了儿子能奉献一切吗?你也奉献!补偿我!”
阎英锐却丝毫不领情,继续凶狠的说道。
“你……你想让我做什么?”叶从露浑身颤抖,半晌,才挤出这句问话。
“你去弄钱!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的病好几天没吃药了,越来越严重了,我要死了!你不是为我好吗?现在就去弄钱,给我治病!”
面对着这样的儿子,叶从露陷入绝望,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照着儿子的话去做。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只是她与儿子吵架的一个开始。
她现在身份特殊,根本做不了任何正常工作。只能在南湾郊区给人做些杂工。但是她二十多年养尊处优,根本不会干粗活,常常被打被骂,一分钱拿不到。拿不回钱,阎英锐的辱骂也在家里等着她。
好在阎厉珩那边似乎并没有派人来抓她。
在叶从露出去弄钱的时候,阎英锐就待在家里,坐等着母亲回来伺候。有时实在待的烦闷,也会出去在附近走走,但是十分小心翼翼,生怕惹了什么人,被揍一顿。
这天,他在附近走的时候,忽然遇到一个人。
那人堆着笑脸,看见阎英锐,就朝他手里递了一张广告。
来到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笑,阎英锐低头看了看广告内容,上面写着:“无抵押借款”。
阎英锐已经过够现在的日子了,看到上面标注的金钱数额,眼睛一亮。
“谁能都能借钱吗?”
“对!无抵押,只要你签一份合同,马上就给你!”对方马上回答,“怎么样?来借点?”
阎英锐马上点了点头。
他甚至都没看合同内容,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便高兴的拿着钱走了。这笔钱甚至都被叶从露知道,便很快花个精光。
第二天,他就被堵在楼下,对方让他即刻拿出几倍的利息,否则,就会砍掉他的手脚。
这时候,阎英锐傻眼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接触的是高利贷,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阎厉珩安排的。
走入地狱之前本有选择,但是那对母子,却选了直通地狱的道路。
阎英锐哭着跪在地上,跟面前的人求饶:“求你们不要伤害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这德性,还有脏病,去卖都没人要,你能做什么?”对方不予理会,作势举刀。
这一句话,却点醒了阎英锐。
“我家里还有别人!她能赚钱,宽限我几天,一定还!”
“行吧!那我就宽限你几天,到时候不还钱,连你家人一块儿砍!”
眼见着对方骂骂咧咧的走远,阎英锐马上回答住处,直接奔到叶从露的面前。
“妈!你得救救我!我昨天借了钱,五万块!对方让我还!不还就砍我手脚!你得帮我啊!”
阎英锐说着,一把抱住叶从露的大腿,哭的分外伤心。
叶从露心里一惊。
“你、你……你怎么借了那么多钱!让我怎么帮你啊!”
阎英锐忽然抬起头来,眸子里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厉,开口说道:“妈,我听说,这边来钱最快的途径就是去卖,你委屈委屈,帮帮儿子吧!”
“你说什么!?”
叶从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个畜生!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面对母亲的斥责,阎英锐索性翻了脸。
“怪我吗?还不是你这个当妈的没用,把我害的那么惨!你现在是不肯?你人老色衰的,还有什么好矜持的!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砍断手脚?!你怎么这么狠心!”
叶从露被自己的亲儿子气的浑身颤抖。
“你说什么你!你个畜生!你……”
“够了!我听够了我爸骂我畜生,不想再听你骂!你做过的事比这个不堪多了,装什么装!今天,你就是不同意,也必须去给我卖!”
阎英锐说着,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上前一步,一把拽住母亲的头发。